说时迟,那时快,太子妃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太监上来七手八脚将王娡和绿竹拖了要走。
绿竹胆子小,顿时双膝发软,整个人仿佛要昏死过去。王娡心疼道:“绿竹,坚强些,坚强些,你还有机会出宫,你还有机会离了这里,你要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你也要替姐姐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来世咱们再做好姐妹!”
栗姬讥笑道:“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教别人,真真好笑!”
王娡知道此时已无力回天,她恨恨地回过头,瞅着太子妃和栗姬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等着被你们害死的冤魂来索债吧!”
薄颜吓得一激灵,栗姬强自镇定:“休要由着她胡说,你们还不快拉她们下去!”
此时的王娡俨然换了一个人,仿佛有神灵护体,顿时将周围的人吓得后退了几步。
奴才们微微应诺,只是摄于王娡威严尊贵的气势,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再敢上去动手了。
僵持了一会儿,内里有一个太监撞着胆子道:“她一个要死的人了,还是个弱女子,怎么就怕了她了,你们不敢拖,我来拖她!”
说着,就要作势上手。王娡扭头道:“拿开你的脏手,我自己会走!”
说也奇怪,这两句话说的声音并不大,但就是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仿佛一朵水莲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那个太监竟然再也不敢上手了。
走到后院一处僻静处,领头太监取出一段白绫,叹道:“唉!奴才们知道娡儿姑娘是个好姑娘,只是主子让你死,谁敢留你到三更。姑娘这样的人物,原也不该我们来动手,这段白绫子是崭新的,姑娘自便吧。到了阴间,求姑娘好歹放过我们!”
王娡道:“这与你们什么相干!我自然是和那要我命的人去索命!”
王娡手捧白绫,一时万种感情涌上心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和母亲。
此时此刻,也许金俗正在哪个角落里被人欺□□骂,也许母亲正在家中为自己垂泪祈祷,她们都是她最爱最牵挂的人啊!
本想着有一天攒够了钱,找到女儿回到母亲家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那该是多么幸福温暖的日子啊!
如今,连这样最简单的幸福她也不能够拥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连这样最简单的幸福都不肯给她?
如果有来世,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女儿和母亲,只要她们的怀抱,她们的笑容!
不!
如果有来世,她再也不要这样窝窝囊囊地活着!她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保护女儿和母亲,她再也不会让女儿被抢走,再也不要让母亲为她操心流泪!
如果有来世,她要风风光光地活着!她要变得强大,强大到没人再敢欺负她,强大到她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如果有来世,她要痛痛快快地活着!她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她可以去爱她想爱的人,强大到她可以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恣情地去爱!
她将脖子伸进白绫里,闭上眼睛,踹开垫凳,熟悉的场景又一次回来了,她看见俗儿正在向她跑来,正在向她招手,她急忙向俗儿跑去,她刚想抱起女儿,忽然俗儿被一个男子抱了起来,那人抱着俗儿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她,那笑容暖暖的,暖暖的……
原来是他……
王娡想要呼喊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忽地急出一身冷汗,王娡只能不断呢喃:“殿下……殿下……”
只见那人挽着她的手,关切说道:“娡儿,孤在这呢,娡儿,不要怕,孤在你身边呢!”
王娡依稀听到这样熟悉温暖的声音,眼泪不觉流了下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触目是一张英气硬朗的脸庞,却透着满满的温柔和关切,真的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真的是那个果敢刚毅的太子殿下!
王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极微弱的声音问道:“我是在做梦吗?还是到了阴间?”
太子道:“娡儿,你终于醒了,你没有在做梦,你现在是在孤的寝殿里。”
王娡忽然满眼蓄泪,道:“殿下,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太子道:“是孤不好,孤让你受委屈了。还好,孤及时赶到,将你救了下来。”
王娡哭道:“殿下,那些金菊不是奴婢毁坏的,奴婢没有毁坏那些金菊,殿下,您相信奴婢吗?”
太子道:“孤当然相信你,孤已经派人去彻查此案了,孤一定会还你清白。”
王娡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她本来生就一双含情目,如今更是满眼情愫,点点泪光一一倾洒在太子眼中。太子握紧了她的手,生怕一放开她就会跑了似的。
王娡忽然又想起什么,一着急,话未出口,倒先咳嗽了起来。
太子忙道:“有什么话慢慢说!”
半晌,王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