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道:“那还用说嘛,我今早还在殿下面前提起你呢,说你将内厨房打理得井井有条,殿下听了之后点头了呢。”
掌事太监不住眯眼搓掌,道:“还是姐姐知道疼人,处处还想着为咱们奴才说话。”
王娡一面笑着,一面打量着各处食物,忽见案板上放着两只熟鸡腿,新鲜得很,目光便往那扫了一眼,掌事太监早瞧见了,满脸堆笑道:“鸡腿是刚熏好的,就是留着孝敬姐姐的,刚才光顾着跟姐姐说话了,竟忘了这事。”
王娡笑道:“倒让你费心了。”
掌事太监忙将鸡腿包好,塞在王娡手中,王娡再三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又叫公公破费了。”
“不过两只鸡腿,倒是想常孝敬姐姐呢,只怕姐姐不赏脸。”
“罢了,难得公公一片心意,今日要不收下,公公真的要该怪我了。”
王娡收了鸡腿,并不言谢,出了内厨房,直奔花房来。
一路见几个宫女在打理花草,都各自忙各自的,无人理会她。仔细寻找,却也不见绿竹。
便往后院拐去,又走了数步,眼前豁然开阔,大团大团的金菊含苞待放,映着金色的阳光,越发的明亮耀眼,倘若朵朵开放起来,真不知怎样的富丽堂皇,令人目眩眼晕了。
王娡不禁贪看住了,忽然绿竹从身后轻声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王娡方回过头来,笑道:“今天有空,过来瞧瞧你。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从袖里拿出一个荷叶包,打开摊在绿竹面前,绿竹喜出望外,不禁失声大喊:“鸡腿!我最爱吃的鸡腿!姐姐是拿给我吃的吗?”
王娡道:“不拿给你吃给谁吃啊,快趁热吃,凉了就不香了。”
只听绿竹的肚子咕噜咕噜直想,她接过鸡腿,便大快朵颐起来,一面吃一面道:“真好吃!好久没有吃到这么香的鸡腿了!谢谢姐姐!”
王娡看她吃得狼吞虎咽,真真是饿坏了,不禁一阵心疼,道:“慢着点吃,看吃急了噎着!”
绿竹不住点头,却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只一会的功夫,两只鸡腿一扫而光,连骨头都啃得干干净净。王只笑问道:“吃饱了没有?”
绿竹道:“非常之饱足!”说罢,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王娡四下里瞧了瞧,问道:“你平日就在这里干活吗?她们都去哪了?”
绿竹道:“姐姐这个时间来刚刚好,她们才去吃早饭,要好一会儿,我可以陪姐姐多待一会。姐姐你看,那些金菊就是贡品了,大后天就是菊花宴了,到时都要搬去给人观赏的,我也就快熬到头了。这些金菊难伺候得很,什么时间浇多少水,什么时间晒多少太阳,说法可多了。”
王娡道:“我看现在还只是花骨朵,大后天一准能开花吗?”
绿竹道:“花匠说能的,且等着瞧罢了。”
王娡道:“果然西域贡品与众不同,到时一齐开放,想来一定很壮观。”
绿竹道:“谁说不是呢,等菊花宴完事了还要挪回来的吧,到时姐姐再来这里细细的赏,岂不好?”
王娡道:“也好。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转身便走,绿竹挽着她的手,道:“跟姐姐在一起总是呆不够,要是能长长久久跟姐姐在一起就好了,只要能在一起,哪怕是做姐姐的贴身丫头我都十分乐意!”
王娡笑道:“又说傻话了。”
话犹未完,只见打那边走过来两个宫人,看打扮像是这里的花匠,王娡冲绿竹点头一笑,算是作别,便径直去了。
半路上和这两个宫人正好打了个照面,二人狠狠地盯了王娡几眼,王娡微笑示意,一路去了,不在话下。
又过了两天,王娡早早服侍太子梳洗更衣,用过早膳后太子便出去了。太子刚走不多久,忽然太子妃派人来传王娡。
王娡顿感不妙,便故意拖延,道:“公公略先坐一坐,太子殿下吩咐奴婢去准备一碟藕粉桂花糕,殿下随时要进膳的,奴婢去趟内厨房随后就来。”
那领头的太监没好气道:“奴才们是太子妃派来办差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娡儿姑娘赶快跟我们走吧,别为难了奴才们。”
王娡还想说得再和软些,不料这几个太监心硬得很,相互使了一个颜色,拖着王娡就往前走。
恰好秋来走来,忙问怎么了,领头太监回说:“太子妃的吩咐,有重要事请娡儿姑娘问话,秋总管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又听王娡不停喊道:“公公救我,公公救我!”
秋来道:“太子妃的诏命,奴才也违拗不得,姑娘且先随他们去,奴才随时候着消息。”
王娡急道:“恐怕我这一去凶多吉少,请公公将此事告知太子殿下,要紧!要紧!”
那些太监哪里容得王娡再罗嗦,一溜烟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