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眉头微皱,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跳井?”
房公公瞅着太后的神色,嗫喏半晌,方道:“奴才也不甚清楚,许是她一时失了脚也未可知。”
太后叹道:“唉!敏儿是哀家一手调教出来的,服侍哀家多年,是个懂事讨人喜欢的丫头,想不到就这样去了,传哀家话,按一等女官礼仪厚葬,着人送一百金给她的家人。”
房公公忙答应着去了。
这里太后立在花荫下怔怔出神,王娡小声道:“太后,花荫下湿气重,眼看着暑气也要上来了,奴婢服侍您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太后道:“好吧,咱们回去吧!”
王娡陪太后回去,服侍太后换衣休息,方回到宫女寝舍。一进门,就听三五个宫女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王娡也不理会,自去换衣,一个宫女凑上来小声道:“娡儿,你听说了吧,从前服侍太后的敏儿跳井死了,你在太后身边听说什么没有?”
王娡道:“宫中的规矩你是懂得的,主子最讨厌下面的人乱嚼舌根,你啊!”
说罢,深深地瞅了她一眼。
宫女吐吐舌头:“这不是在偷偷和你说吗?你又不会乱传话,怕什么?你知道吗?听太子宫的人说,敏儿死的蹊跷,好像不是跳井死的。”
又往旁边瞄了两眼,压低声音道:“像是被人推下井死的。”
王娡顿时警觉起来,问道:“她一个小宫女,谁会去害她?而且太子宫的人如何知道得这么详细?”
宫女道:“你还不知道吧,敏儿从前虽是太后的侍女,后来赏赐给太子殿下了,而且还听说,太子殿下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其实最讨厌太后往她身边送女人的,但凡是太后送去的女人,太子殿下都不喜欢,有的还突然就死了,这个敏儿就是极不招太子殿下待见的。”
王娡“啊”的一声:“竟然有这种事?即使太子殿下不喜欢太后送去的人,也不至于害死她吧?”
宫女道:“太后送的人又不能退回去,天天瞅着又碍眼,你说能有什么好结果啊?可怜敏儿啊,也是个大美人呢,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唉!在这宫里,还是生得粗粗本本的安全。”
王娡一面点头,一面不禁焦虑起来。这一宿也不曾睡得安稳,恍恍惚惚似曾睡着又似曾没睡着。
至次日,梳洗了,前来辞别太后,太后又嘱咐了几句,便着房公公将她送往太子宫去了。
原来太子宫就在长乐宫中,宣德殿东边一带皆为太子和众妃居住。
到了太子宫,房公公向太子宫管事太监秋来传达了太后口谕,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秋来不敢怠慢,忙堆叠起笑脸道:“娡儿姑娘,老奴老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终于见到真人了,真是名不虚传啊!”
王娡笑道:“秋公公说笑了,奴婢初来乍到,还望公公多加提点。”
说着,趁人不注意将太后赏赐的一块美玉塞到秋公公手里。秋来略微一揉搓,只觉触手温润细腻,便笑道:“好说!好说!将来娡儿姑娘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老奴啊!”
王娡笑道:“承公公吉言,奴婢只求个平安就知足了。但不知在这里需要我做些什么呢,请公公明示。”
秋来笑道:“这还用说吗,你是太后口谕明示要贴身服侍太子殿下的,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贴身伺候殿下啊。”
王娡心中长叹一口气,问道:“奴婢愚钝,不知道怎样贴身服侍太子殿下,还请公公教导。”
秋来神秘一笑,“这个嘛,都有一定的规矩,娡儿姑娘照着做就是了,待会儿老奴自会找人教你,不过要想服侍的好……”
话到一半,一面转身,一面突然又转了话头,“娡儿姑娘如此聪明,一定能服侍得好的。”
王娡忙拉住道:“好公公,求你教我,怎么才能服侍得好。”
话未说完,早已又将一串翡翠珠塞了过去,秋来忙转过笑脸在她耳旁传授一番,王娡一一记在心里。
秋来因得了王娡许多好处,便也尽心尽意教她,将太子宫的规矩及如何贴身服侍都一一教了。
这晚,太子回宫,秋来忙上前服侍,帮太子换过衣服,看太子心情不错,遂笑道:“殿下,要不要先沐浴再就寝?”
太子道:“不了,孤下午刚在栗良娣那洗过,这会儿不想折腾了,还要再温习一下书,晁错老师昨天布置的功课孤还没学呢,这个老师啊,对孤严厉得很,动不动就用跪罚自己逼着孤读书。你去吧,有事孤再叫你。”
秋来应着去了。太子便盘膝而坐,在案前用起功来。忽地听有人说道:“太子殿下请用茶。”
声音十分好听,传入太子耳中,不禁心中一荡,抬眼看去,却是王娡端着一盏茶娉娉婷婷站在太子面前。只见她眉如烟笼,双目含情,汪着一缕淡淡的忧愁,嘴角自带笑容,满脸的温柔婉转,典雅端方。
王娡瞧了一眼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