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降不知自己发怔了多久,方才回神:“警察同志,有人抢劫!快快快,就在这边。”
实力派演员无实物表演完全拿捏到位,伴随着她招呼远处的“人”以及急匆匆跑来的无畏精神,基本能唬住那群混混。
也恰好,附近开来一辆警车,混混们当即吓得脸色发白,扔下棒球棍带着受伤的蓝发混混四处散开。
“戒指,戒指在哪?”朦胧细雨下,戚司予逐渐陷入抑郁情绪的泥淖中,不断地摸索寻找。
“已经被抢走了。”寒霜降蹲下,捧起他的双手。
不知怎么回事,他的掌心里多出些裂痕,很深,像是被利器割伤又像是被玻璃刺破,稍稍一动,裂痕立马渗血。况且,因刚才摸索摩擦地板砖,伤口里陷进很多泥沙碎石。
戚司予微微怔愣,反应过来后,猛地反抓她的手,“你帮我追回来,快,快去追回来,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寒霜降略略低头,轻声道:“这事我们得找警察,现在最要紧的,是处理你的伤口。”
“不要管我!”他忽然怒吼:“一个瞎子的伤有什么,戒指才重要!”
寒霜降心底掠过一丝诧异,以戚司予的身价,一枚戒指而已,又不是买不起,何必上心连命都不要?
“快去!”他再次厉声吩咐。
寒霜降挥开他的手,深深吸一口气,才抬头看他,细心抹去他脸上的泥浆,“一个瞎子的伤确实没什么,同样的,一个瞎子的戒指对我来说又有什么?都不重要。”
他一瞬间呆住,半晌过后,缓缓跪坐在地。似乎察觉她的视线,转过目光,唤了声“嘟嘟。”
嘟嘟叼着狗绳一瘸一拐地靠近。
寒霜降提醒道:“你的狗被混混打了一棒,前爪大概断了,得带它去看兽医。”
他微顿,脸上的怒气消散,狰狞之色褪去,渐渐浮现出越来越不安的神态。
嘟嘟摇着尾巴,偎依他怀中。他颤着手,沿着嘟嘟的脑袋往下摸。摸到左爪,完好无损;待摸到右爪,嘟嘟低头顶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那刻,他的眼底爬上了一层自责,抱着嘟嘟忽然不知所措。
寒霜降心中微颤,前所未有的酸楚缠绕着她。想当初,他处事不惊,任何事都能迎刃而解。再看看现在,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处于世间的哪个位置。
“我知道哪里有比较好的兽医店,你…肯相信我吗?”
他惊愕地抬眸望来,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忽然变得陌生古怪,却罕见的充满警惕,还有一抹难掩的疏离,“为什么帮我。”
寒霜降被问住,暂时找不到借口来应付。
而后,他低声又问:“你也认为我是个废人,所以可怜我?”
某些情绪开始变化,寒霜降及时止损,“怎么会,我缺钱,前几天还去你家应聘护工来着,只不过你不需要。”
戚司予呼吸一窒:“你是那天的那个女孩?”
寒霜降浅浅地笑了笑:“是的,最近还在找工作,刚好碰到你和嘟嘟。”
戚司予慢慢放下戒心,在她的牵扶下站了起来,同时也同意带嘟嘟去看兽医。
出租车上,寒霜降要求司机先去医院,戚司予不肯,说什么都不肯,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去一家小诊所进行简单的包扎处理,然后改道去兽医店。
司机开着车,顺手打开车载电台,一边看后视镜,一边问后座的两人喜欢听什么。
寒霜降随意,戚司予更是不理会。
司机没法,只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转换,正好绿灯行,司机放弃换台专注开车,电台内容就播放着娱乐圈的消息——
“据本台最新消息,著名歌唱家庄玉玲将于五月二十五日来A市市中心进行巡回演唱会,其中一首情歌献给初恋,想告诉他,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换掉!”还没听完,戚司予就厉声吩咐司机,司机无端被吓一跳,猛踩刹车,差点被后车追尾。
“搞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司机皱着眉,很没好气地质问戚司予。
寒霜降看看司机,又偏头看看脸色不大好的戚司予,忙和稀泥:“抱歉抱歉,我这朋友受了伤,心情不是很爽。”
“他爽不爽是他的事,凭什么拿我撒气?”
寒霜降尬笑:“实在对不起,请您包容…”
“停车!”戚司予又突然大声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