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叹息:“司予,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所以才会请…”
“你可以走,我不留。她,她也走!我不需要,谁也不需要!”
寒霜降默然垂手而坐,视线紧盯地面。
顺姨见状,动手拍了拍戚司予,嗔怪的目光里,透着责备之色,“天黑路滑,她一个女生往回走不安全。”
“你离开的时候顺便送她。”
戚司予执意如此,无人能劝得动。
顺姨轻声喟叹:“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都听你的。不过得先让我帮她包扎好伤口。”
顺姨略带愧疚之色看向寒霜降,无奈摇头。
戚司予离开后,顺姨从茶几底下捡起两张A4纸,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劳工合同”几个大字。
“我原先上楼拿合同准备签下你,可看我外甥的态度…算了,先看看伤势。”
这时,寒霜降才意识到自己的伤口正流着血,血滴落皮质沙发染红衣裙,又有些滴落地毯脏了一片。
她倏地站起,躲开顺姨快要触碰到肌肤的棉签,“我自己来就好。”
棉签沾有双氧水,方才顺姨不小心溅了几滴到身上,伤口火辣辣的疼。
她不敢再让人伺候,生怕她人没个轻重,自己会更疼。
寒霜降往伤口撒了点止血的药粉,再抽几张湿纸巾将血迹擦掉。嘟嘟叼着狗绳蹲在她面前,前爪刮拉她的膝盖,然后回头看向戚司予离开的方向。
顺姨惊奇:“嘟嘟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亲近呢。”紧接着又解释:“它应该想带你去哪。”
寒霜降不快的情绪登时消散,嘴角微微上扬,接过狗绳轻抚嘟嘟的脑袋,“我能跟嘟嘟走吗?”
“汪!”嘟嘟也一脸期待的朝顺姨叫唤。
“这…”顺姨欲言又止,颇有些为难,“天色不早了,我看还是送你回去吧。”
明明早就知道的结果,听人亲口说出,心底还是按捺不住失落。不过逐客令下了,她也没好意思再待着。
顺姨清扫狼藉装进垃圾袋里,临出门前一齐拿走。
寒霜降跟在后面,走的不是之前院中的石子路,而是经过厨房打开另一道门,来到另一处院子,转过一道长长的百香果花架,尽头就是顺姨放车的地方。
天已经黑透了,没有路灯的郊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加上天气不好,夜里湿气重,附近人家偏远,深山野外,难免心生畏惧,不知不觉加快脚步和顺姨拉短距离,直到坐进车内,才感觉温暖。
顺姨启动车子离开小院,借着小车的灯光,抬头看见房子二楼的阳台上,蜷缩着一个人影。
顺姨说:“他每天晚上都会坐在那儿,直到天亮才肯回房,但又不愿睡觉。一问他,他就说瞎子睡不睡都一样。可这人啊,哪能熬得住?”
话音刚落,一阵阵哨声打破宁静。
再抬眼,嘟嘟出现在阳台,叼着口哨,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
顺姨告诉自己,戚司予每次不高兴,嘟嘟都会像哄孩子一样去哄他。
不过,戚司予不领情,一脚踹在狗屁股上。
嘟嘟是个善解人意的毛孩子,知道惹恼主人,叼着口哨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默默陪伴。
随着车子渐行渐远,寒霜降才将视线从阳台那里收回来,默默地搂着背包一言不发。
她忍不住纳闷,为什么戚司予会变成那样子?
容不得她多想,车子进入闹市,停在一家奢华的酒店门口。
“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趟,天黑路滑,我邀请你免费入住戚氏集团旗下的酒店。”
顺姨开门下车,酒店前值班的工作人员当即撑伞迎接。
寒霜降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戚司予颓废的样子,对在哪里落脚兴趣怏怏,她不挑,哪都行。
“谢谢,其实不用费心…”
“害你受伤,我过意不去,就当赔罪了。”
顺姨牵着她的手,半拉半扯走进酒店大厅。
她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出道多年,第一次感受到贫富差距。
她不敢想象,在小小的A市,能住这么豪华的酒店都是些什么人。
“霜霜,你住这儿养伤罢,我得先回去,司予还等着吃饭呢。”
“顺姨,我住不惯…”太奢华太梦幻,她怕一觉醒来付不起高昂的住宿费。
顺姨随即露出笑容,“好啦,不用再说,再拒绝可就不懂事了。”
有一瞬间,寒霜降能察觉到顺姨慈祥的目光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威力,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的又被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