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天气一日多变,早上还是艳阳高照,到下午,窗外边却是阴晦迷蒙且湿漉漉的雨天。
寒霜降醒来的时候,高铁正好开进A市,她难受地捂着额头站起来,侧着身子要前往洗手间。
坐在她旁边假寐的女人微微睁眼,很不情愿地收回双腿让出过道。
没劲,浑身没劲。
她来到洗手间,锁上门,摘下墨镜,拧开水龙头捧了两把清水洗脸,再扯两张纸巾把脸上的水迹擦干。
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打开一看,屏幕显示微信未读信息99+,未接电话也99+。
意料之内,她离开,那边有人要疯了。
寒霜降作为最受大学生喜欢的女演员,事业正处于上升期,没人同意她隐退,况且事发突然,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索性,先斩后奏,新戏杀青后,果断收拾包袱走人。等被发现时,人已抵达A市。
广播提示高铁进站,她慢吞吞地整理及腰的波浪卷,一边抬脚缓慢地朝位置走去,手机塞回兜里,当做没看见信息。
她从行李架上拿回背包,跟着人群涌动,有条不絮的走出站台。
西门的半里长街,人群从高铁站鱼贯而出,漫天的薰衣草花海,顿时喧嚣一片。
花海中央巍然耸立的花岗岩石近在眼前,寒霜降撑伞蹲下,漫不经心地系着白色平底鞋的鞋带。
道路旁有人停下,弓着身子,两手撑着膝盖喘大气:“寒姐,你让我好找。”
寒霜降眼皮一掀,阿元热得浑身是汗,满脸通红。
“你怎么在这儿?”寒霜降讶异,站起来露出一个虚浅的笑容。
阿元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定位器,你手机有我装的定位器。”
寒霜降恍然,临近上高铁前,她还沾沾自喜,以为没人知道她去哪,倒是忘记以前阿元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有在手机装定位器这回事。
“既然你已经见到我安然无恙,那我先走一步,有空微信里聊。”
阿元连忙拉住她的手,“等会儿!我给你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急得老板这两天不是蹲马桶吃泡面就是拿猫屎泡咖啡。你得跟我回公司处理几个紧急通告和…”
“解约合同我放在老板电脑桌前,想来他已经看到了。”
“什么?!”阿元瞪大眼睛凝视眼前人,“合同未到期毁约,要赔付天价违约金的耶,为什么?老板待你不好还是我哪里做错了,说出来,我们改。”
知道阿元误会,寒霜降连忙解释:“你是个有远见有担当的经纪人,能够和你共事,我感到非常荣幸。但是呢,我有一件特别想做的事,必须暂停这份工作才能够腾出时间来完成。”
阿元瞳孔一震:“你要结婚?”
寒霜降嘴角微微下垂,“早着咧。回去后,帮我向老板问好,钱已经打入他的账户,无意外的话,应该到账了。”
阿元不再回答,雨水敲着伞面,叮叮咚咚的,还模糊视线,渐渐看不清寒霜降远去的背影。她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挽留,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寒霜降走出薰衣草花海,左右张望一眼,朝侧边的出租车站走去。
有远见的出租车司机启动车子停靠路边,摇下窗户朝寒霜降招手。
寒霜降关闭雨伞钻进后座位上,和司机说了个地址,车子便拐弯扬长而去。
才不过两分钟,阿元发来消息问:“寒姐,你来A市,是因为那则招聘信息吗?”
寒霜降倚着车窗,垂目看手机屏幕里的字眼,微微皱眉,心底有些排斥。
阿元太会看事了。
大学时期,拍摄组进校园招选群众演员,她刚好从教室里抱着一摞书准备去图书馆。恰巧知名导演空降,她被人流推搡着下楼,被迫在球场转了一圈。艰难挤出人群后,踉跄好几步,怀中的书散落,落在一双黑色高跟鞋前。
阿元那会儿才二十岁,穿着一套黑色工作装,脚踩恨天高站在大榕树底下观望。见她差点摔倒,连忙将她扶稳,然后蹲下一起捡书。
而后,两人目光相对,阿元当场愣住,很夸张地打量她,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阿元,暂时是一名菜鸟经纪人。”
当时自己处于懵逼状态,想不通阿元为什么这么高兴,一直喋喋不休的夸赞,夸她气质好、容貌好、身材好,反正怎么看都看不出缺点的那种好。
寒霜降心里有点逼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阿元如此说,铁定别有所图。
那边招选群众演员的活动结束,阿元突然拉着她去导演面前,说要做她的经纪人。
球场内很多同学包括导演在内都被阿元的话给惊到了,皆瞪大眼睛盯着她俩。
阿元说:在她身上发现了闪光点。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以为自己走的路都是阿元安排好的,不管是遇见经纪公司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