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皮8(2 / 2)

什么男人拿不下。”

太太掩嘴大笑,“是是是,谁不知道你啊。听说他那个班主一直问你爸要钱。”

陆颖瞬间变了脸色,“真是不要脸,这些戏子就是下贱。给他们几分脸色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了,还敢勒索我父亲。远洋百货的陆董事长哪里受过这种气,直接一把火烧了那个戏班一了百了。”

太太笑容僵硬,看得出她觉得这种行径十分残忍,但是又不得不附和着陆颖说,“是是是,这些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旦黏上就甩不掉。”

两个人手挽手一起走进裁缝店,缩在角落的薛梁生彻底被拉进了地狱。原来她说喜欢戏曲,和他一起谈论诗歌都是假的,只是因为和别人打了个赌。他却当真了,把陆颖当做生命里唯一的光。就连这么微小的期许都是假的,恨,他好恨,可又无可奈何。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戏子和地上的草没有什么区别。

下雪了,薛梁生感觉自己也时日无多了。这个吃人的世道连他最后的希望都要扑灭,即便他已经快死了,连一点点的怜悯都不愿意给他。薛梁生慢慢合上眼睛,等着死亡的到来。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躺在一间温暖的房间里,一睁眼看见逼真的人偶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醒了?”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端着药碗进来,“喝了吧。”

看他的样子像个读书人,不懂他为什么要救一个乞丐,“不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五年前那个冬天你救我了。”

男人叫周瑞年,薛梁生才终于想起五年前那些模糊的记忆,那是一个特别寒冷的晚上,虽然没有下雪,风刮得人骨头都冷,他唱戏回来看见一个人昏倒在街头。周瑞年初到上海滩,结果遇到了抢劫,被捅了三刀。好在他遇到了薛梁生,及时就医周瑞年才活了下来。他一直记得薛梁生的恩情,看到他落魄街头毫不犹豫地把他带回来了。“大夫说了,你这病还有救。”

薛梁生忍不住热泪盈眶,自己当时的善意真得换来了回报。周瑞年曾留学日本,对制人偶特别感兴趣,还拜了很有名的人偶师当老师。回到国内就开了一家人偶馆,可惜国内没人接触过人偶艺术,生意惨淡。好在他不差钱,周瑞年每天摆弄木头,模具。薛梁生有些不理解,但是他做衣服的手艺非常了得。经他手的人偶都能换上一身漂亮的衣服。很快周瑞年的人偶得到了日本人的喜欢,卖了不少钱。

虽然时局动荡,战争不断,薛梁生得到了一处栖身之地。他也跟着周瑞年学做人偶,一年后周瑞年从一个商人手上买了一张美人皮。据说是真人皮,薛梁生厌恶的不得了,但是那是周瑞年买来的,而且用这张人皮能做出更接近真人的人偶,他们就能卖到更高的价钱,有了钱还能支援前方战事和救助那些孩子。

薛梁生虽然厌恶最后还是接受了,周瑞年把人皮披到人偶身上,“真是太完美了,到时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梁生你给人偶画脸。”

周瑞年做人偶的手艺确实高明,就是画脸不行,薛梁生以前天天给自己化妆所以化妆这一块非常厉害,两个人互补极了。

晚上烛火摇曳,薛梁生一笔一划的给人偶画着五官,不知为何越画人偶的脸越像陆颖。画完之后薛梁生都惊呆了,他本想再改改,周瑞年却非常满意。

从那以后就开始怪事频发,薛梁生总是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他。周瑞年也变得越来越古怪,半夜对着那个披着人皮的人偶自言自语。

一天夜里,周瑞年一身是血的回来,薛梁生吓坏了,“瑞年你做什么了?”

周瑞年晃了晃手上的人皮,“梁生我和那个舞女跳舞,她的皮肤实在太好了,当时我就想如果拿她的皮做人偶肯定非常完美,然后——然后——”周瑞年跪在地上掩面大哭,“梁生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

薛梁生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和周瑞年相处以来,周瑞年绝对是个善良的人,一定不会干出杀人剥皮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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