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3)

离去的方向久久才撤回目光,将簪子宝贝地收入怀中。

看着桌上漆盒中被忽视的月饼果子叹了口气,拿起一块塞进了嘴里。

怎忘了,又是一年中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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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的京郊风冷得彻骨,一轮惨白的圆月空悬于天际。

万籁俱寂中一道如练的白影乘风掠过,惊起林间栖鸟,转眼便又隐没于林深处。

风观止踏着银枝穿行于林间,睫毛上也不知何时凝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宛若白露,一袭轻衫被林间露汽打湿紧贴着背脊,漏下斑驳月霰仿若身披霓裳羽衣的遗世散仙。

未多时,一座荒废土地庙隐现于视野之中。

遛了一路了估摸着时机已就她缓下脚步飞身一跃稳稳落在了铺满落叶的石龛之上,凤目轻挑,冷刃般的视线投向漆黑的树影招摇处。

“出来吧,还想跟到何时。”

话音刚落,一阵忽起的林风卷起层层叠叠枯枝腐叶幕天席地突面刮来,叶落间隙,几道黑影从暗处惊掠而出。

几十里路都跟过来了,当真是好耐性。

六名腰间系剑训练有素的蒙面黑衣人如鬼魅般现了身,展开雁阵转瞬便将她围困其中,从这些人轻捷的身法不难看出皆是一等一的好手。

“如此阵仗,意欲何为?”风观止将手背到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帮不速之客,扬起的嘴角冷意渐凝。

“我主欲请公子到府上一叙,特遣吾等前来相迎。”其中为首的一个身量高大的独眼汉子上前一步抱拳言明来意。

言辞虽然还算客气,语气却无半分实在的尊重,怎会是请客的态度。

风观止倒也无甚在意,移目望向此人,漫不经心问道:“你家主人是何方神圣?”

“请恕在下无可奉告。”男子稍一侧身抬手请行,全然未给拒绝的余地。

“连名姓都透露不得算是哪门子的请客之道。”风观止眸淡如水似笑非笑,冠玉般的面庞盈着月华,从容自若的神采仿佛能摄人心魄。

时兼有一瞬的错愕。

眼前分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却有着叫人无法错目的风韵。

尚未开口,一旁的年轻手下便耐不住性建言道:“时大哥,何必同这兔儿爷多言,且将他打晕绑回去交了差便是。”

时兼侧目冷峻地扫了眼不懂规矩的青瓜蛋子,后者接收到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后眸光明显一震连忙正色不敢再废话半句。

风观止目光落在了此人腰间的佩剑上,结合此前的有意试探无须费神细究便已然洞悉了这帮人的底细。

“崑山马帮二当家‘天目蛟’时兼素有绿林豪杰之名,何时竟做起僚下的龟公营生了。”她的语气不疾不徐,眸底盛着深不可测的谋算,“王洪允了你们多大的好处?”

独眼汉子闻听此言眸光微变,虽面色不改可手却悄不声息地按在了剑柄之上。

相比于他沉得住气的老江湖做派,其余几人拔剑的反应就显得稚嫩太多了。

原不过随口一探,毕竟仇家太多真要翻旧账可不是朝夕能翻完的,此刻见这些人的反应,便知是猜准了。

风观止眼底杀机暗酿,旁的都不论了,姓王的这笔账早晚得跟他好好清算。

“早闻柳三郎秉文兼武慧心灵性,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寻常。”时兼指尖虚扣,暗力却半分不减,已是剑拔弩张之势。

此刻裹着霜气的林风刮得紧,柳叶刀般寸寸切肤入骨,而碎落一地的冷白却叫人凭空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困乏。

风观止旁若无人地掩袖打了个哈欠,算起来已足有三日没合过眼了。

“客套话就莫说了,动手吧,早些料理完我也好寻个间隙补上一觉。”

倦意如抽丝,她此刻已然无意再多说半个字。

“那便多有冒犯了!”

剑光出鞘,凌厉的剑芒顷刻映亮林间,时兼身法如电破风掠起直取面中而来。

其余几人见头儿出了手,很有眼力见地按兵不动撤后半步在旁把守着。

雪刃迫近,白衣青年居然依旧纹丝不动,似是对袭面而来的危机全然未察。

时兼眉头紧锁,心中产生了一瞬的犹疑,以他探得的此人内力不可能全然接不住招。

他只是奉命拿人并非真要取其性命,再不撤招只恐伤及要害。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原本不动声色的白衣青年却如惊雷般猝然出了手。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法,仅以一式云指便四两拨千斤地将锐不可当的剑刃生生截折了方向。

时兼心下一惊,他早探得此人武功不浅故而未有一刻掉以轻心,却没成想竟会这般深不可测。

马帮的二把手自然不会是什么泛泛之流,短暂乱神后顷刻便做出应对之举主动卸力化解,继而反守为攻覆手一掌迅猛击出,有意识规避了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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