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又惹得一阵戏谑的轰笑:“你这丫头倒是懂得胡吢,怎不说大周的皇帝是你世交,能叫人给卖去黑市?”
“我所言句句属实,你们若不信大可自去求证。”少女泪眼涟涟地向为首之人乞怜,试图动之以情。
狼面男子不置可否的沉默叫人惴然不安,面具下那双狼眼般的灰眸不知是怒是笑,像是直能看进人心里去。
好在斯须后架在脖子上的刀还是撤了。
少女后退半步按住自己血迹未干的脖子,正当以为交涉妥当时,却听见对方蓦然道:“绑了,带走。”
狼面男子说完便勒马转身,看都不再多看一眼身后吱哇乱叫的小丫头。
“不要碰我!救命!救命啊!!”
少女边东闪西躲边大声嚷嚷着救命,张嘴便狠狠咬在了要来拿她的狐狸少年的手背上。
她虽然瞧着瘦弱身手却是出人意料的矫捷,趁着那人跳脚之际像条鲶鱼似的滑不溜秋地便从他腋下空隙溜了出去。
“扎木苏你若连个小丫头都拿不住干脆改穿女人衣裙回屋养崽去。”其他人见状也不着急插手,尽在一旁哄笑打趣。
被惹恼的少年冷哼一声正欲伸手去擒人却被一声细微的异响给阻住了脚步,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他即刻做出了躲避反应。
与此同时,一枚锐器擦着他耳畔疾速掠过,若非躲闪及时只怕此刻身上就要挂彩了。
暗器被背过身去本欲离去的狼面男子抬手截住,细看之下那竟是枚精巧的银制袖箭。
意识不速之客的存在,前一刻还漫不经心的众人顷刻便收起了玩笑神色拔刀出鞘,训练有素地控马护在主子身侧。
风声骤然止歇,此刻天幕彻底沉了下来,薄雾四合使得视野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无胆鼠辈,还不速速现身!”
赤发大汉敏锐地捕捉到了来人的方向,策马逐去。
青锋隐处倏然闪过一道人影晃眼的功夫便又消失在了雾气之中定睛再看时又影踪全无,身法如鬼似有分身之能。
狼面男子垂眼看着手中的箭镞,忽而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动静眸光一凛,灌注内力反手便将箭镞打了出去。
“嗖”的一声破空鸣响后带来的是沉滞的钝感,如同打在棉花上的反应,显然是被躲过去了。
那道迷踪诡谲的青影撤步退出了半丈远后,众人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个手执拂尘青衣束发修士打扮的青年道人。
这道人生得器宇非凡,印堂一点赤砂红,墨眉之下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斜飞入鬓,虽粗衣蔽履也不掩其辉,长身立于草茎之上稳若泰山,轻功甚是了得。
“福生无量天尊,居士好手段。”
青年道人笑面盈盈垂首看着破了个洞的衣袖,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自顾自言道:“如今就剩这么一件穿得出门的衣裳了,可如何是好。”
看着这半路杀出来的野道士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随即望向主上请示,狼面男子抬了抬手,示意按兵不动。
“哪来的牛鼻子贼道!胆敢使暗器偷袭,活腻歪了?!”离得近的鹰面汉子全面戒备,肌肉虬结的手臂上墨刺的虬龙图腾宛若蓄势待发之弓。
道人见状连忙摆手:“非也非也,小道乃是修行之人,岂敢染指是非。”
“放你娘的屁!”鹰面大汉执刀相向。
青年道人闻言面露惊诧之色,掐诀碎碎念叨几句后一本正经地劝诫道:“丹元存秽,心神难澄,居士当以净口为要。”
鹰面汉子被这道士一番不明所以地言论给唬住了,反应过来刚要发难便被一个尖细的声音给打断了。
“寻错人了,这箭是我射的。”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人轻骑破雾奔来,倏然间便已到了近前。
马背上是个鹳眼钩鼻粉面鹤发的干瘦老头儿,华服宝冠通身气派,甚至就连坐骑的鞍辔都镶金戴玉好不奢侈。
鹤发瘦老头傲气满盈目中无人,只抱手虚抬向在旁的道人作了一揖:“适才劳烦道长取道了。”
道人勾唇一笑,拱手回了个礼。
正逢此时一道光电裂空劈出,盛芒之下迷雾无所遁形。
鹰眼汉子□□的马躁动不安地打着响鼻,像是觉察到了异常的危险,待他抬眼一看也是不禁猛然一惊——
放眼望去周身几丈开外不知何时竟布满了几重劲装彪骑的剑士刀客,仿佛凭空从地底冒出来的阴兵鬼将,盘弓错马蓄势待发,众人尚未觉察便已悄然成了瓮中之鳖。
如此大阵仗竟还能像这般悄无声息地迫近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少主,只怕是来者不善。”赤发大汉提刀在旁掩声低语道。
“废话。”耶律铎面不改色地扫视着这些不速之客,显然已经洞悉了玄机所在。
这些马都被动过手脚。所有马匹的蹄掌似乎都比寻常的所见更大更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