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想过,如果他的母亲还在,应该也是这样的笑容吧?甚至会更加慈爱,更加温暖,只是他永永远远都见不到了。医生做完检查走出去后,响哥又叫来了一个大叔,响哥唤他仲叔。响哥让仲叔找了一套新的干净的衣服后就让仲叔离开了,响哥将衣服递给余诚川,他说:“包扎的地方不能沾水,你行动不便,我帮你擦擦吧。”
说完响哥就要动手帮余诚川脱衣服,余诚川惊得连连后退几步,直到后背顶在墙上无路可退了,他还用包扎的手臂护住身前,他双眼瞪着响哥,像个防备警戒的凶猛小兽,响哥又笑了,他很直白地说:“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你要是自己能行,就进去洗个澡。”
凉水冲洗着身上的污泥,也冲洗着余诚川混沌不明的脑子,他快速地洗完了澡,湿漉漉的毛发滴着水渍,清亮漆黑的眼眸也沾着水珠,他晃了晃头,任凭水珠滴落,镜子中的他,更像是一个还未长成猛兽的小动物,他打开浴室的门,却没想到响哥还在外面等着他,他惊慌失措的不知应该遮挡何处,响哥还在一步步走近,他说:“怎么没开热水?”响哥将衣服毛巾统统递给他,就撤身走回之前的椅子处,响哥自顾自地说:“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余诚川脸上的红晕浮起又消退,幸好他皮肤黑,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那种温温热热的感觉来了又离去。他穿上衣服,正视响哥喊了声:“响哥。”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响哥,响哥点了点头,他不无夸赞地说:“不错。”
余诚川眨了下眼,说实话,他有些不适,被一个男人当着面像夸东西一样夸奖,可他只能忍,他是响哥带回来的,他面前包括身上的一切,也都是面前的男人给予的,他本以为响哥接下来就会给他一些事情干,可没想到,响哥就像压根不记得要给他工作一样,只是上下看了看他后,就让他早点休息。
余诚川壮着胆子喊住响哥,他说:“我……我还没有干活。”
响哥不解,他握着门把的手松开,他说:“干什么活?”
余诚川也愣了,一种被欺骗耍弄的感觉毫无阻挡的从他的大脑中冲出来,他无所顾忌地说“不干活你领我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说带我赚钱嘛?”
短暂的寂静落针可闻,响哥默不作声地盯着余诚川,他看到了他的倔强,也看到了他的鲁莽,一个晚上,区区几个时辰,他就看透了面前的少年人,从内到外,从心到身。当余诚川反应过来自己态度不善后,响哥才说:“我没有哄骗你,只是今天太晚了。我可不是压榨兄弟的黄世仁。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有什么活,也等明天在干。
现在,你应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