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弃抱上林昭这条大腿的事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只有她那便宜爹得知此事后叫她去了一趟。
平时她被人欺负不见他消息如此灵通,她只是稍作小反抗,居然被这么重视了。
徐琦冷眼看着离弃跪在面前,淡淡地说:“小小年纪竟已如此不安分,还想着攀附镇南王府了,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有出息。”
离弃只低着头,并不言语。
上一世,她渴望亲情,想要让爹爹喜欢,极尽讨好。无论遇到什么委屈都独自咽下,再怎么被训斥也不还嘴一句,可是徐琦也没有对她好一点点。
离弃已经接受了爹爹不爱自己的事实。
也是,不过是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修偶然结合所出的产物,没有感情也是正常的,她能理解。
只是,她不打算再勉强自己了。
他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他就是。
因此,离弃不害怕,不惶恐,不担忧,只默默跪着。
徐琦见状更是生气,厉声喝道:“你摆这副样子给谁看!不认错是不是?以为有了小郡王当靠山了,就无法无天了是吗!”
“我被人欺负得没办法,才央了小郡王救我。”离弃抬起头,无辜地看着他,“这样爹爹也不许吗?”
徐琦被她这副表情激怒,将手边的茶杯重重摔出去。茶杯撞在离弃的头上,留下一道略带狰狞的伤痕。
黏腻的血液顺着额角滑下,离弃定定地跪着,无甚所谓地说:“爹爹若想罚我,罚了便是。何必特意来问我一通。爹爹罚女儿又不需师出有名。”
她眼光清澈,毫无嘲讽之意,却让听者更是怒火中烧。
徐琦气笑,“好啊,你长本事了。没错,你这样是该罚一罚。你,去静思亭的湖边给我跪着,不到天明不许起来!”
早这样多好,离弃心想:非要装模作样训自己几句,显得多正确似的,好没意思。反正就是看自己不顺眼嘛,罚呗,她又无所谓,左右这爹她也不打算要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那个娘怎么样。要是能有机会见到就好了。
可是能把刚出生的自己丢给这个不喜欢她的爹,这个娘大概对她也没有感情吧。
离弃自嘲地笑笑,挺好的,修行原本就是要专注于自身,她与亲缘无缘,无牵无挂,挺好的。
月凉如水,离弃低头看着映照在湖面上的皎洁的不染凡尘的月光,却忽觉无趣。
就这样跪到天亮。太阳刚一出来,离弃就麻溜地起身,回自己屋子里补了个大觉。
而发现错把自己贴身玉佩交出去,拿了另一个信物来换的小郡王就这样尴尬地站在了离弃卧房门口。
他没想到离弃大天亮还在睡觉,也没想到她不受宠到屋子里只有一个负责通传的下人。
毕竟是私人拜访,也不好挑礼数。所以林昭来了以后,只能干巴巴在外面等着下人去叫醒离弃。
昨日回了王府,他向母王略略提了此事,母王表示无碍。他们孩子之间相交是孩子的事,与大人无甚关系。
至于让离弃入学,这也没什么。左右侯府那边来年四月也要让孩子去书院,到时候她跟老师那边嘱咐一句就可以了,这点小事还不到插手别符事务的地步。
而且,定北侯名义上与镇南王相当,其实真要论个上下,比起镇南王府还稍差一些。更不用说镇南王的妹妹还是修士,背靠器宗。她就算真要为了儿子做点什么,侯府也未必敢怎么样。
所以林昭就放心来找离弃了。
离弃睡眠很轻。林昭刚一来院子,离弃就听到了。她只是装作还没醒,这样比较好引出她晚归的事。
来人敲门之后,她才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披了衣服走出门,开心地说:“郡王哥哥你来了啊。”
林昭看到她额角还未干涸的血迹以及略显狰狞的伤痕,顾不得提玉佩的事,立即问道:“这是怎么搞的,又有人欺负你了?”
“哦,这个啊,”离弃摸了摸结痂的伤口,笑了笑说:“这个是爹爹打的,不过没关系,不严重的。”
林昭看她那副憨憨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瓮声瓮气地说:“哪里就不严重了,你怎么也不处理一下?”
“因为太困了,今天早上回来就睡了。”
她看起来也确实是很困倦的样子,头发有些凌乱,外衫是临时披的,里面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像是回房就躺下了。
“今天早上回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爹爹叫我去罚跪了。”离弃仍然是那副天真的模样,好像不觉得说这些话有什么问题,“爹爹说我攀附镇南王府,有心计,就打了我,罚我跪一晚上。”
林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是该吐槽离弃的爹爹脑子不太好,大冷天让人罚跪呢,还是该说离弃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讲呢,还是先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呢,还是安慰一下这个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