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来了(1 / 2)

院中高高的板栗花开,随风起,伴阳曜。

一个光斑突然凭空出现在院子上空,呈环状渐渐扩大,边缘似是燃烧的火焰,中间则是一片虚无。

霎那,小喜和柳香璋从中间掉落,摔在地上,光斑继续上升扩大,变得接近透明,直至撞到板栗树,它瞬间碎裂消失,白色的花瓣似雨一般落下。

雪似的落在了树下的小喜和柳香璋身上,满头满脸,几近成了一个大雪人。

摔在地上的小喜一落到实处,目光迅速扫过周遭事物,发现是自己家的院子,时刻保持的戒备突然消失,像那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上。

那昏迷不醒的柳香璋被半挂在树上,她都不去管,只直挺挺躺着,伸手试了一试,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疼。

空气中传来清脆的嘎吱声。

那绊着柳香璋衣角的树枝突然断了,本是半跪着的人,霎那间整个人都扑向了她。

小喜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急中生智,双手抱头护住自己的脸,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心中暗骂,这都是什么事啊?

意料中那重物压在她身上的的事,并没有发生。

小喜缓慢地移开一只手,试着睁开一只眼睛,看到脸放大到巨大无比的柳香璋。

她用手量了量,仅剩一拳距离的柳香璋竟然还在昏迷。

接着她用手试探了一下柳香璋的鼻息,紧张到她屏住了呼吸,还活着。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慢地从他面前挪移开,站起身一看,抬手去解柳香璋被挂住的衣角。

不料那衣角没有解开,树枝直接断在了小喜的手里,柳香璋直直向地上扑去。

她一紧张,揪住那刺穿衣角的树枝,衣料撕裂的声音“嘎嘎”响起,柳香璋的身体竟还往前面扑去,吓得她上前一脚,直接用上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柳香璋止住了摔倒的势头,小喜转到他身前,将他的身子扶正,抬头看了看天,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在尝试了几次姿势之后,终于将他背起。

只是这姿势与其说背起,不如说是拖起,柳香璋的下半身几乎没有离开过地面,衣服上留下了灰渍。

小喜背着他,实在是体力不支,只能勉力将他靠在床边的榻上。

一切等他醒过来再说。

她安置好柳香璋后,自己也瘫倒在地上,此时院外突然传来了“噔噔”的敲门声,顿时浑身汗毛倒竖了起来,看着呆在榻上的柳香璋,他一动不动,他毫无反应,他面沉如海。

小喜急的往四周来回看,实在是没有给他藏身的地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将床上的被子搬到了榻下,匆匆忙忙的将他盖住,自己一人硬着头皮走出屋子,看向院门方向,视死如归地拿起屋门附近的苕帚,想借着它的神秘东方力量,将那妖干退,或者骑着逃跑。

她暗自决定,定要买一把软剑,藏于腰间,供她随意抽取。

在去开院门的路上,小喜努力回忆李婆婆的威风样子,她可是邻居中有名的母夜叉,她自己尝试几次,努力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没开门,先朝门外大吼一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来造次?”

只见小喜右手拿着扫帚往面前一挥,一个扫堂腿从面门扫过,一脚踢飞门栓,双手举起扫帚,用它将门撞开。

这嚣张的扫帚直指向来人的面门,待小喜凶神恶煞地定睛一看,她呆住了,急忙抬脚将那已经往下落的扫帚往旁边踢去。

只是那飞出的扫帚,虽然歪了,还是将将打在了这人的身上。

松柏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迅速恢复平常神色。

小喜有些慌张,连忙开口道歉,“抱歉,抱歉,误伤了你。”

“无碍,公子在我们这里订的衣服都在这里了。”说完,他温柔地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小喜,那是五个包得整整齐齐的礼盒。

他腼腆而内敛的笑道,“需要送进去吗?”

“不必不必,”小喜匆忙开口道,将他堵在了门口,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她急忙收起那副恶妇模样,还是之前的恭顺模样,说道,“谢谢掌柜的贴心照拂,今天家里还有客人,可否下次再行款待。”

他看着她虽是从容的样子,但她的语速暴露了她内心的焦急,本想开口说的话被他咽回肚子里。

“欢迎二位下次惠顾。”

等他说完,小喜躬身行礼,捡起被扔飞扫帚,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笑容温和地“啪”的一声,关上院门。

门外的他,看着缓缓关上的门,轻轻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久久地看着紧闭的木门楞神,然后离开了。

关上门的她便收起了那幅笑脸,在开门之前,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敲门人是芙蓉绣坊的松柏,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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