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韶开心地拉着常笥讲了会儿话,又担心她吹久了冷风身体更不舒服,于是就催着她赶紧回自己的院子。
常笥颇有些不情愿,但也清楚自己确实不宜久留,便提了告辞。
闻清韶远远还能听到她的咳嗽声,她忍不住担忧起来,转头对着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的贺余生说:“二郎,你能不能让木老大夫给四娘看一下,她这身体总是不见好。”
贺余生对这个总和自己抢她注意力的嫂嫂破有怨念,但在这种事上还是很有分寸的,当下就答应了:“好。”
闻清韶今天一连解决了两桩心事,欢欢喜喜牵着贺余生回竹院了。
另一边,常笥揉着太阳穴、一脸头痛地回了南院。
一进院子,听闻消息的王妃就找上了门,拉着她的手一通抱怨:“四娘,枉我这么疼你,你竟然还同那两个害人精相谈甚欢,你可知道就是他们害得大郎跪了一晚上的祠堂,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常笥叹了口气:“阿姑,你糊涂啊。”
“阿翁因为留香楼的事情生了那么大的气,最后只惩罚了大郎一个人,说明他现在是偏袒他们的。”
这话收到王妃心坎里了,对她的怨气也没那么大了:“那你还说我糊涂?”
“阿姑你之前也说了,阿翁和那贺余生似乎做了什么交易,按照他的性格,能容忍闻清韶开武馆,这件事情想必非常重要。”
王妃不自觉跟着她的分析点头。
“所以我们不能总在明面上和他们对着干了,不然就成了我们忤逆阿翁了。”常笥说,“相反,我应该明面上和他们亲近,这样阿翁就会觉得您懂他理解他,总是和他一条心,为了他那些小委屈都能忍下来。”
“这样,在他心里您是个知情识趣、顾念大局的好妻子好主母,帮他解决了家里的乱摊子,让他能够放心地去干大事。”
“你说的有道理,可让我腆着个老脸去亲近他们……”王妃一想到闻清韶那个得意的样子,不气得左半张脸就疼起来,“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常笥轻轻柔柔地笑了,“再说了,您完全可以接近他们,趁机把那个交易资源占为己有,这样——”
“你说得有理!”她话还没说完,王妃就激动地打断了她,“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你和那闻清韶关系不错,由你去做再合适不过了。”
“我都听您的。”常笥眼底的笑容真实了几分。
……
立冬这天,天气变得更冷了,朔风一吹,瓦上似乎都凝了层霜,出门的人都少了,但京城的一角却特别热闹,因为闻清韶的武馆开张了。
武馆坐落在马行街南,虽和木音阁一南一北,但距离也不算远,倒也方便。
此刻,院子的模样比起先前已经大变,门外摆着一张鲜红夺目的毡毯,两边摆满了寓意“生意兴隆”的发财树,尽头是两只威武的石狮子,脖子上系着喜庆的红绸。
门楣上一块锃亮的榆木门匾,上面写着“女子武馆”四个大字,左右两边挂了一对应景的手写祝词“开张添吉庆,启步肇昌隆”,用笔纵横挥洒,洞达跳宕,方圆兼备,刚柔相济,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一看就是贺余生的字。
透过敞开的朱漆大门,可以看见院子里有有一大片被围起来的训练场,里面有序地摆放着梅花桩等等。
常笥之前的那番话起了作用,原本王妃还想给闻清韶他们找点麻烦,让他们开不了张,现在却反倒一大早就催着常笥和贺余晖过去送礼。
果然,等敦亲王早朝回来后,就问起了这件事,得知王妃让两人去送礼后,表情肉眼可见的满意,然后又让她准备准备,两人也过去。
“下朝时,四皇子和我说起这件事,说等会也会过去。”
王妃心里一惊,没想到闻清韶当初说的还真不是什么大话,四皇子还真很看好她开武馆,幸好她听了四娘的话,没有从中作梗。
敦亲王两人到的时候,正赶上了他们放爆仗,霹雳啪啦一阵乱响,炸飞的纸屑差点溅到王妃眼睛里,吓得她飞快收回刚迈出去的腿,躲进了马车里。
而敦亲王就没那么幸运了,他那是已经下了马车,被熏得满身的硝烟味,呛得不行。
没想到还是贺余晖第一个发现的角落里狼狈的他,顿时满脸难以置信:“爹,你怎么也来了!”
敦亲王拍拍衣服上的灰,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我要不是不来,不知道你们又得给我惹出多少麻烦。”
“……”闻清韶暗暗翻了个白眼,可没人请他来,不是说爆仗可以去晦气吗,怎么没把这几个碍眼的家伙给轰回去。
“二郎,二妇啊,你们这个武馆能够成功开张,我们做爹娘的真是欣慰,恭喜啊。”王妃笑得好似她是两人的亲娘。
闻清韶假笑了一下,贺余生则理都没理他。
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