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闻府几乎焕然一新,处处张灯结彩,每个角落里都有下人忙上忙下,充斥着一种诡异的热闹。
而作为明天的主人公,闻清韶和贺余生却没这个自觉,一点特殊的举动都没有。
两人安之若素地坐在院子里,闻清韶坐在摇椅上撑着额头悠闲地地小憩着,而余生正捧着一本话本给她讲故事。
待到日薄西山,这个院子等来一位意料之中的客人。
“咳咳咳,我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这柔柔弱弱的声音不是常笥还能是谁,“若是打扰了你们小两口的雅兴,那倒是我的罪过了。”
闻清韶听到声音睁开眼,正瞧见上次见到的那位叫做竹聿的丫鬟扶着常笥进来。
“怎么会?”她故作不高兴地嗔怪一声,“瞧四娘这话说的,可是把我们心眼瞧小了。”
常笥用帕子捂着嘴笑,嘴上配合着讨饶:“是我说错话了,闻娘莫气。”
“这还差不多。”闻清韶勉强放过她了,“四娘今个儿怎么有空到我这?”
“想看你了不行吗?”常笥逗了她一句,“好了,不和你贫了。”
“这不是明天就是你满月的日子了,我来给你送礼。”她说着,示意后面的丫鬟把礼物拿上来。
闻清韶只瞧了一眼便看出了问题:“这么多礼物,都是四娘一个人送的?”
“什么都瞒不过你,这确实不是我一个人送的。”常笥叹了口气,稍微压低了声音说,“上次你央我替你向阿姑赔罪。”
“我好说歹说,阿姑这才消了气,可是还是抹不开面子,这不,给你的礼物礼物也非要让我送过来。”
话是这么说,但在场的人心知肚明,这礼物绝不会是王妃送的,不过是常笥替王妃做个面子。
闻清韶自然也不会说破,只笑着收下:“那就再劳烦四娘替我向阿姑道句谢。”
“这外面风大,”她接着说,“四娘有话进来聊吧。”
“也好。”常笥笑着答应,便使唤着后面的丫鬟,“你们还不把礼物给闻娘送进去。”
一行人便这么进了屋,院里有丫鬟领着人去库房,又有丫鬟进屋斟茶倒水,倒也是热闹起来了。
等门再次打开,已是快一个多时辰后,常笥也该离开了。
两位娘子又在门口寒暄了一下,闻清韶就目送她出了院门。
“就这样?”
在王府南院的厢房里,透过层层床幔,可以看见几个丫鬟正在为一位雍容富贵的夫人揉肩捏腿,而床榻的下方正跪着另外两个丫鬟。
“是的。”其中一个丫鬟点头,她正是跟着常笥去送礼的丫鬟之一,“常娘子确实就是这么说的。”
王妃的声音从床幔后面传来,慵懒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那个歹毒的女人呢?”
“也很正常,就是说了一些感谢常娘子和夫人的话。”这个丫鬟接着说,“若要说有奇怪的地方,常娘子离开的时候闻娘子的声音有点奇怪有点哑……可能是哭过了。”
“谁让你说这个!”王妃一把掀开床幔,涂满药膏的半张脸露了猛地出现在视线内,显得狰狞又可怕,“我让你说的是她们有没有什么可以的举动,是不是联合起来憋着坏对付我?!”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丫鬟被吓得赶忙磕头求饶,“奴婢只在外面扫扫地,听到的只有这些了,屋里的事就要问杏儿姐姐了。”
被她称作杏儿的正是跪在地上的另一个丫鬟:“回王妃的话,我在房里也并未听到什么密谋的话,两位娘子都在聊些家常。”
“你亲眼看到的?”王妃斜眯着眼睛审视她。
“对,奴婢亲耳听见的。”杏儿顿了一下,当时她在外屋收拾东西全程隔着屏风听见两人的谈话,“大多数都是闻娘子想家诉苦,常娘子安慰她,还说了许多夫人的好话。”
“听起来到全是为我打算。”王妃躺回床上,声音淡淡的,“那看来,她倒真是个好的了?”
杏儿垂下头,暗自鄙夷。
常娘子当然是个好的,若不是常娘子嫁进来,日日劝王妃修身养性,她恐怕就跟之前那些命苦的姐姐们一样落不得个好下场。
“行了,你们退下吧。”
“是。”两个丫鬟依言退下了。
床榻上的夫人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半边脸,目光晦暗阴森:“那倒是奇怪了……”
翌日,卯时未到,便有下人推开敦亲王府的朱漆大门,点燃鞭炮,劈里啪啦作响烟雾弥漫,一眼叫人瞧出喜事来。
等爆竹燃尽,也渐渐有客登门了。
虽说私底下都因为前两天的圣旨对这个满月酒议论纷纷,但终归不能落了皇家脸面,该到的人到是差不多全来了,但旁的倒是没有了。
和之前的婚礼一样,人多却诡异的冷清寥落。
这一尴尬局面直到有下人通报才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