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浑身一抖,连忙用力想把濯缨拖走。
闻清韶当即就怒了,手一挥推了几人一个四脚朝天,把濯缨扯到身后,对着王妃出言讽刺道:“阿姑莫不是大早上起床昏了头,跑到我这来教训下人?”
“二妇可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王妃冷笑,“这主子没有规矩下人更没有规矩了,我今天心情好,正好替你管教管教这没规矩的下人。”
她那能喷火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心情好,说是教训下人却一直盯着闻清韶,显然是在指桑骂槐。
闻清韶这是哪得罪她了。
“来人,给我把她拖去杖责三十!”
她话音一落,不仅原先的丫鬟又还有身后几个小厮都冲了上去!
闻清韶面色彻底冷下来了,面子功夫都懒得装,一拳一脚就是一个:“我看今天谁敢动她!”
场面瞬间狼藉,一群下人躺在地上翻来覆去地哀声叫唤。
濯缨也在她背后挺直腰杆子用鼻孔俯视她们,活像一个找到靠山的小孩子。
王妃被气得胸口疼,看着披头散发状若修罗的闻清韶却忍不住连连后退,还色厉内荏地喝道:“目无尊长、成何体统!”
闻清韶反唇相讥:“我看是你为老不尊。”
“岂有此理!你简直是乡野村妇!”王妃气得破口大骂,“我看你是不知道孝悌为何物!”
“反了天了?!昨天就敢陷害夫兄,今天就感顶撞姑婆,你还有什么不敢?!”王妃指着她鼻子的手都气得发抖,“你明天是不是就要把王府的牌匾换成你闻家的——简直是无法无天?!”
原来是因为昨天贺余晖的事情而来。
多大的人了,陷害别人不成自己吃了亏还要告家长,丢不丢人。
闻清韶心里唾弃,面上却是挤出一丝假笑,假惺惺地说:“阿姑说的哪里话,这我哪敢呀。”
王妃以为她终于知道害怕,气焰更加嚣张,刚想继续把训个底朝天,就听见她说:
“我是没那个本事换掉这偌大的顿亲王府牌匾。”闻清韶的笑容瞬间变冷,“但我有那个本事砸牌匾啊,我这等乡野村妇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了。”
“阿姑怕是不知道,也是说来惭愧,我小时候就一不小心把闻府百年榆木的牌匾砸破了。”她捂嘴作惊慌状,只是那唇角的讽意一点也没遮住,“哎呀,这要是我再一不小心砸到了人头上——”
“可不就是破了那么简单了。”她说着,脚上踢飞一个石子,“噗嗤——”砸穿了旁边的桂花树。
王妃看着那扑簌簌往下掉的桂花,顿觉看见了自己脑袋哗啦啦流的血:“你、你你口出狂言!”
“二妇是不是口出狂言——”闻清韶上前一步冲她眨眼,“阿姑试试不就知道。”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啊。”
“你!”王妃吓得往后跌了好几步,几个丫鬟连忙抖着手去扶。
之前几次王妃仗着身份敲打她,她刺了几句倒也勉强受了,这次她脾气上来了,可是一点也忍不住了。
就在这时,贺余生怀里揣着吃食回来了。
挺直如松的身影在一众哈腰缩头恨不得钻地缝里的人里非常醒目,大有鹤立鸡群之感。
闻清韶看着昨晚的枕边人,差点没忍住露出点笑意破坏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怪不得她起床时没见着他人,原来是去给她拿早膳了。
而王妃一见到他,顿时像是看见了软柿子,气势一下又上来了:“二郎,还不好好管管你的好息妇,眼里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闻清韶见她欺负到他都上来了,彻底冷了脸,拉着濯缨站到贺余生前面:“我敬你一句阿姑,可我也未曾欠你什么,二郎他更没欠你什么。”
“你要在我们面前摆那谱子,诉我们不奉陪。”
“我在好心提醒你一句。”闻清韶的笑容里带着鄙夷和恶意,“你要是还想有机会在我们面前摆着敦亲王府王妃的架子,就管好你的好儿子。”
“他愿意在外面惹是生非、丢人现眼让外人笑话倒也罢了,可总是眼巴巴地送上门给人当棋子那可就不是没脑子了。”
闻清韶在王妃惊惧的目光下一字一句说:“那叫愚、不、可、及。”
“伥鬼当久了小心哪天被退出去当了替死鬼,那可就不是喝醉酒闹个笑话那么简单了。”
“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明明就是你们设局陷害哪有什么伥不伥鬼的!”王妃下意识反驳,只是心里到底是一咯噔。
闻清韶不置可否。
她这话虽有夸大的地方但也不算危言耸听,而且好歹目前她跟敦亲王府表面上还是一体的,该提醒还是得提醒。
王妃看她这样,心里更是犯嘀咕。
这时,院外又传来了脚步声,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道娇柔的嗓音:“阿姑,小叔,闻娘,怎么都站在门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