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种茶叶。”
“我可尝不出这茶叶与茶叶的区别。”闻清韶放下茶杯,拖着腮看着她,眼带希翼,“濯缨,我觉得我们上次喝的汤不错。”
“娘子想喝?”濯缨明白过来,她这话题绕来绕去就是为了落到了这上头,“是哪次喝的汤,娘子可还记得?”
“就是带着酒味的那个,叫什么瓜蒌什么白酒汤,喝着还挺甜的。”闻清韶冲她眨眼,“也不知是谁送来了,倒是贴心。”
“我记下了。”濯缨自以为领悟了她的意思,“我明天去厨房问问,给人送去赏钱。”
闻清韶补充一句:“记得问问是谁吩咐送来的,定然是个会吃的行家,日后也方便走动打听。”
“是。”濯缨笑着应了,自家娘子确实一贯对这些吃喝上心。
见她有心情关心吃喝,濯缨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娘子,你这么晚回来是去哪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郎君怎么没回来?”
“别急,我一个一个说。”闻清韶理了理思绪,选择性将今晚的事情讲给她听,模糊了一些细节。
末了,她又到了杯凉茶,润了润说到发干的喉咙:“嗯,事情就是这样。”
“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郎君也太惨了。”濯缨仿佛身临其境地打了个冷颤。
意外……那可不一定。
闻清韶心中疑虑重重,面上确实不动声色,宽慰道:“大夫说了,只要好好调养几天,二郎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濯缨拍着胸脯庆幸,抬眼就看见自家娘子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立刻将上任不久的郎君抛之脑后,“娘子操劳一天,定然是又累又困,我这就去烧水,娘子好早点洗漱歇息吧。”
不待闻清韶多说什么,她就急匆匆地跑出房间。
闻清韶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失笑地摇了摇头。
下一刻,她想到了什么,笑容微敛,从怀里掏出一块折好的手帕。
闻清韶小心地将它打开,里面包着的,正是之前在闻府书房找到的那根丝线。
上次借着置办行头的借口,她去了落雨坊旁敲侧击了一番,意料之中地得到了“这不是用来做椅帔的料子丝线”的消息。
但那一趟也不是白去,在贺余生赶来之前,柳姨告诉她,这个丝线像是用来编挂件穗子的,极其精细,应当是大户人家常用的。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闻清韶本来是想借着宫宴的机会,去问问原熹,毕竟女红这一块,她比自己可熟悉很多。
原熹虽然性情略微出格、锋芒毕露,但比她更善于伪装,凡事求精,按她的话说,这才符合她公主的尊贵优雅的身份。
可是今天一整晚,闻清韶都没有找到和她独处的机会,自然也就没有问出口。
现在想来,也是件好事。
今晚这个车夫,行为古怪、身份存疑,很有可能是宫里某位派来的人。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总觉得觉得,这个“某位”,最不可能也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个看清来吊儿郎当的四皇子原禄。
至于车夫是派来干什么,恐怕……与她那个娇弱夫君有关。
闻清韶想到这,下意识摸了摸手心上缠着的细布。
那个老先生……和贺余生的关系应该不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相处久了,毕竟按二郎所说,一直都在木音馆治病,两人关系熟络也不奇怪。
但是她总觉得,她那个便宜夫君恐怕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他会不会……真的和她阿爹的案情有关?
她不确定。
闻清韶略微回神,默默看着手帕中的丝线,叹了口气。
线索太杂太乱,她也分不清了,但不管怎样,这件事情可能确实不适合让阿熹掺和进来。
毕竟,能左右她阿爹兵部尚书的身份的人,必然非富即贵。
世家关系错综复杂,很有可能与阿熹有所牵连。
倒不是闻清韶信不过原熹,八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只是阿熹本就对她查案这件事情颇为忧虑,之前也不过是迫于情分才帮她,如今牵扯进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她也不该再拖阿熹入局。
以前是她太着急了,太莽撞了,阿爹的案情牵扯太多,情况复杂,她应该徐徐图之。
至于贺余生……
想到这,她的心情更复杂了。
闻清韶得承认,刚嫁入敦亲王府时,她对他心存戒备,但等她发现他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包容,忍不住又把他看成幼时玩伴。
而近些天,她更是因为种种对他心生好感。
是的,好感。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连原熹都看出来了,她再自我欺瞒也没有意义了。
可是现在,贺余生与她阿爹案情有关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她不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