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叫。
“殿下你买了馄饨怎么也不让人叫我起来,白白在外面冻了这么久。”姜善宁小声嘀咕,“馄饨会不会都变凉了。”
萧逐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她到底是担心他在外面受冻,还是担心馄饨在外面变凉呢。
两人并肩走进房里,姜善宁感觉到萧逐身上的寒冷之气,定是在外头站了太久。
她侧目,瞥见萧逐攥着食盒的手指有些泛红,应是在外面站的久了,被冻红了。
一进房间,她就吩咐菘蓝将银丝炭烧起来,支摘窗开了一道小缝。
姜善宁领着萧逐在外厅落座,迫不及待打开食盒,摸了摸瓷碗,竟然还是温的!
她往日总是早起不来,已经好久不曾吃过岑婆婆做的馄饨,食盒一打开,她就闻到缕缕的鲜香,一个个皮薄馅大的馄饨浮在汤面上。
她叫菘蓝取了一只小碗来,往里面舀了一半,推到萧逐面前,笑吟吟的:“殿下,你起的那么早,还没用膳吧,我们一块吃。”
萧逐愣了一下,坐在她旁边,长指捏着碗沿慢慢拉过来。
他垂眸,拿着汤匙盛了一只馄饨,汤上仅有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萧逐心头有股酸涩之感:“谢谢阿宁。”
“客气什么,我们不都是朋友了,自然有福同享啊。”姜善宁吃了一口,赞叹不绝,“果然整个鄞城里面还是岑婆婆的馄饨做的最好吃。”
不多时,菘蓝将早膳呈上来,摆在桌上,姜善宁跟萧逐一人一半吃完了馄饨,正好一道用早膳。
“殿下,昨日花灯没有做完,今日午后我们再去六角亭那里做吧。”
“都可。”萧逐唇角翘起一点弧度。
早膳并不多,是几个馒头跟小菜,配了一碟菜粥。
鄞城地处边关,在镇北侯来此之前,这里常年遭受北狄人的侵扰,百姓苦不堪言,生活并不富裕。
镇北侯来了之后,百姓们才逐渐过上安定的日子,鄞城也从贫瘠变得富庶。
镇北侯以身作则,纵然鄞城一点点富庶,但是侯府里每一顿饭食并不会奢华,留下来的银钱都留给百姓们开垦鄞城周围的荒地了。
虽说比不永京城那般繁华,但是百姓们都能够衣食无忧。
萧逐跟姜善宁说了长锦的事情,姜善宁手心里攥了一把汗,没想到在阿爹的治理下,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是哪个县城的百姓?如今的世道怎么还有这样潦倒的百姓。”
萧逐对答如流:“我也不甚清楚,大抵是隔壁的哪个县城,长锦看起来并不想提起过去的事情。我见他机灵,便打算将他留在身边了。”
“那也成。”姜善宁拿起馒头掰开,夹了些小菜在里面,说道:“殿下身边总归是要有个人伺候的。”
萧逐学着她的样子,手里捧着一只馒头,夹着菜放到里面。以前在宫里,能有一个干净的馒头都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姜善宁忽然问:“不过殿下,你怎么没将那个小少年带来?”
“毕竟我也是暂住侯府,不好擅作主张带他来。”萧逐道,“无妨,我留他在院里住下,阿宁不必担心。”
“嗯嗯。”姜善宁眉目舒展,“其实殿下将长锦带来侯府也没什么,多了一张嘴而已,侯府还是能供得起的。”
萧逐笑了笑,侧眸看她,她杏眸微眯,两颊鼓囊囊的,吃起来像一只小仓鼠一般。
他回想姜善宁一直唤他“殿下”,不禁哑然失笑。
分明说好无人的时候她会唤他的名字,也就只有那一晚姜善宁唤过他的名字,后来都是叫他殿下。
萧逐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用完了膳食,萧逐屈指敲了敲桌面,朗声问道:“这几日的诗经,阿宁还背着么?”
姜善宁脸色一僵,诗经,什么诗经,她这几日忙着做花灯,完全将每日背三篇诗经的事抛在了脑后,要不是萧逐提醒,她根本想不起来。
姜善宁生硬地转开话茬:“殿下,上元节许什么心愿你想好了吗?”
萧逐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就是我们做的花灯里面,要放一张小纸条,上面便可以写上自己的心愿,到时在西郊的河里放了花灯,指不定自己的心愿便能实现呢。”姜善宁见他似乎被转移了注意,没有纠结诗经的事情,于是雀跃地解释这件事。
“不过最好是一个花灯里许一个愿望,这样更容易被神明听到,更容易实现。”
萧逐垂头想了一会儿:“阿宁的心愿是什么?”
“我的啊,我的心愿自然是希望——”她话音停下,眼珠眨了眨,笑得狡黠,“殿下想套我的话?分明是我先问殿下的。”
萧逐长睫颤了颤,鲜见地有些无措,仔细想了会儿说道:“我……我还没有想好。”
姜善宁本就是想逗逗他,根本没想听到他的心愿是什么,毕竟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