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梳洗肯定就会露馅。
有几个男子见这人独自进来,相互使眼色,意思联手将他打昏,他们蠢蠢欲动,而何苑双手环胸靠在门边,乜向他们轻轻“呦”了一声。
尖嘴猴腮倏地转头看向何苑,眯了眯眼;“你又呦什么。”
何苑肤色白皙,墨发如缎,一袭青衫衬得他宛若青竹,他唇畔印起淡淡的笑意,凤眼勾人;“选我吧,我不比他更能讨当家的欢心?”
说罢,他仰首稍稍偏向饶阿菩那边,对要对其动手的几人摇了摇头。
“还是你啊?当家的不腻啊。”尖嘴猴腮哼了声,回头瞥了眼脏兮兮的阿菩。
“你猜?”何苑耸了耸肩,继而道;“反正耽误当家的兴致,是你好看,又不是我。”
这一番话说下去,尖嘴猴腮不免动容,最近当家的脾气大,确实还是保险起见的好,万一这新来的不懂事,再坏了兴致,自己可纯纯是得不偿失了。
“行,就你,跟我走。”
“等……”饶阿菩刚想说话,便被弋良一把捂住了嘴巴。
待木屋重获安宁,她神色顿顿,透过房门缝隙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问道;“他会如何?”
“包姑娘宽心,他本就好龙阳,对他来说不算坏事。”一人站出来,对她笑了下。
一身穿灰布衫子的男子冷哼;“真是为了安慰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有本事你去啊。”
“我又不是龙阳,我是被抓进来的。”那人反驳。
“呵,这里谁不是,何苑不是?就凭他喜欢男子,就得帮你们应付山匪?从前他所爱遭世人嫌憎,如今帮了你们,竟还不耻于他,觉得本该如此,真是可笑。”
饶阿菩寻声看向这义愤填膺的男子,发觉他是刚才想要动手的几人中之一,于是对他遥遥俯身行了一礼。
男子见状回礼,而后道;“并非针对姑娘,在下只是觉得某些人实在恶心。”
说罢,他又狠狠剜了眼那人,负气坐在墙角。
众人不欢而散,三三两两团在一起,饶阿菩心中对何苑有愧,怏怏不乐地垂着头,弋良上前想去安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在旁边陪着她坐了很久。
被囚于木屋之中难以感知时间的概念,随着亮色减退,昏暗袭来,房门再次大开,那名尖嘴猴腮站在门口,轻仰下巴,“喂,你,起来,跟我走。”
他指向饶阿菩,语气不容置疑。
饶阿菩敛眉,一把抓住正要起身的弋良,轻轻道;“若我死了,请你帮我找到画箱,并连同里面的东西一同烧给我。”
她话将落,也不等弋良回应,起身便跟在他走了出去。
斜晖映照,反照山寨处处凄凉,饶阿菩心中虽怕,也极力忍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他们走的不远,来到一个木屋,这个木屋没比她刚走出来的那个好到哪去,想来应该不是山匪头子所住之处。
饶阿菩站在门口,侧头斜看尖嘴猴腮。
“你什么眼神!快进去,小心我揍你。”尖嘴猴腮蹙眉,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儿,翻了个白眼,一手将她推了进去。
屋中似有些潮湿,有股子发霉了的味道,阿菩往里走了走,瞧见一旁床上躺了个人,再细闻一下,空中又混杂着淡淡血腥气。
那人只着中衣,衣衫上还留有长条血渍,像是被鞭笞过。
“来了?包公姑娘,我帮了你,你都不告诉我,你的真名吗?”何苑侧脸躺在枕上,唇是挑着的,但眼里盛满落寞。
瞧见是他,再见伤口,饶阿菩深深吸了口气,心中愧意更甚,一双手在怀里反复摸索,也没掏着那瓶金祛活络膏。
“你、你等等,我、我有药,我给你找。”她咬着唇,勉强忍住自己声线上的颤抖。
何苑叹了口气,声音虚弱;“不用了,上过了。”
饶阿菩缓缓抬脚走过去,见满目刺眼的红,眼眶一热,泪便滚了下来,看着这伤,可想而知他经历一遭什么样的待遇。
“哭什么,不疼啊。”他温声开口,本欲伸手替她抹去眼泪,但苦于身后疼痛,支撑不了他的动作,于是放手不得不作罢,“年纪不大吧,跟我妹妹一样,那么爱哭。”
阿菩擦去眼泪,伸手从床上拿起一个不算厚的被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你也不大。”
“是啊,我刚及弱冠。”何苑轻笑,有些怀念道;“我妹妹若活着,大约同你一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