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绾月又变了几个姿势试了两次,摸索出一个最舒服的,准备对着稻草人扎。
萧瑯提醒道:“你身形小,一般能你产生威胁之人的身材都要比你高大不少,最方便接触到的便是胸腹部,就先从刺左胸开始练吧。”
他语气轻快,仿若自己教授绾月的不是如何杀人,而是怎样切一盘小菜。
非是心存恶趣味,而是能做出绑架之事的人本就都是些光脚不怕穿鞋的亡命之徒,若绾月想反击却不能将歹徒一击致命,只怕就再翻身的余地。
这道理绾月也明白。她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要把这稻草人当成是当初要将自己打死的人贩子,逼迫自己勾出身体里的求生欲,牟足了力气朝稻草人胸口刺去。
可临到阵前,还是退缩了。只余咫尺,绾月闭上了眼,抵在稻草人心口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萧瑯问:“刚才为什么闭眼?”
绾月气若游丝:“因为我……”
“因为当匕首刺向他胸口的时候,你想的不是他是个应该被处死的罪大恶极之人,而是他也是个人,难道真的非要杀死他不可吗?”
绾月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是她本人的心思太容易被看穿,还是萧瑯已经已经了解她到这种程度。
萧瑯笑起来。他很喜欢她的善良,可也深知当初便是这想要救济天下的善心,差点害死了她。他得为她的善良加上点锋芒。
萧瑯站到绾月身后,道:“匕首在手时,想想你当初拿起它的理由。刺向敌人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你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他,保护自己。”
顿了顿又道:“就像你为病人施针那样,将针刺进该刺的穴位,病人的病才会好。同样,在你的生命受到威胁之时,将匕首刺进要害你性命之人的胸膛,也是为这世间除病消灾。”
萧瑯握住绾月的手,柔声道:“来,再试一次!”引着她将匕首朝稻草人的心脏刺去。
“嗤——”
木刃破开稻草,钉在稻草人的胸膛。这一次绾月强迫自己睁着眼睛,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还学吗?”萧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吐息喷在她的耳后。
“学!再来一次。”
绾月鼓起勇气,将插在稻草人胸口的匕首拔下来,准备再试一次。
萧瑯却微笑道:“今日就到这里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等你什么时候能过了心里这一关,我们再继续。”
绾月垂头叹了口气,在心里责备自己:绾月啊绾月,你怎能这般不争气,当初要学的人是你,现在下不了手的人也是你!
萧瑯轻笑道:“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想当初我意识到自己以后要上战场的时候哭了一整夜呢!”
绾月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萧瑯伸手在绾月头顶揉了一把,安慰道:“所以慢慢来,别着急。在你能保护自己之前,还有我呢!”
绾月仰头对萧瑯扯了个笑脸,盯着他的眼睛问:“如圭哥哥,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绾月等着他的答案,心道,如果他说“会”,那便一定不是真的。
萧瑯认真思考了一番,最后笑说:“如果你嫁给别人,便不会了。”
绾月知他这话是在变着法提醒她还欠他一个答案,笑笑道:“如圭哥哥,我先回去了。”
-
绾月垂头丧气回到院子之时,花奴正在和伍三踢毽子玩。
花奴踢飞一次,伍三就跟在她身后捡一次,循环往复,乐此不疲。两人见绾月回来,便招呼她加入。
绾月刚因自己拿稻草人练手都下不去手大受打击,本想自己回房间静静,顺便把昨日晾干的画拿出来继画。但想起自己答应过伍三这孩子回来就陪他玩,还是依诺接过毽子踢起来。
绾月是踢毽子的高手,头、肩、腹、脚相互配合,那毽子就若燕儿一样环绕在她身侧。每当人觉得这次一定会落地之时,就被绾月以一种常人难以想到的姿势再次踢上高空。
一旁计数的花奴和伍三看直了眼,目光从最初的尖叫惊叹声此起彼伏。绾月瞬时成了两个孩子心中的英雄,被缠着要她讲讲“双飞燕”和“鸳鸯拐”的诀窍。绾月也兴致正高,一时将烦恼都抛之脑后,三人畅快地玩起来。
伍三平日里总端着,像个小闷葫芦,玩起来终于有个熊孩子样儿了,在花奴的不断挑衅下,答应了与她比谁踢得多。
“三十八、三十九!四……哈哈哈哈没有四十!”毽子落地,花奴拍手大笑,“你输了你输了,还是我厉害!还是我厉害!”
绾月却看得出来伍三方才那下是故意没接住,他不想抢花奴的风头。绾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伍三将毽子捡回递给绾月,面色紧绷地折回方才踢毽子的地方寻觅着什么。绾月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