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瑯叹了口气,无奈放缓了语速温声问她:“怎么哭了?可是方才伤到了?有没有哪里疼?”
早便想问她了。
绾月小嘴颤抖着要说些什么。可未等她将话说出口,替她拭泪之人便将帕子推进手心,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脸蛋。
萧瑯笑道:“这次不许再咬本侯。”
绾月知他这是在重提上次自己咬伤他手指之事,面又红了,欠身道了句失礼,便将小脸扭开了。
花奴见两人之间僵持,在一旁看得着急,摇了摇伍一的袖子:“喂,大个子!快劝你主子哄哄我家小姐啊!”
伍一是个很保守的少年,冷漠地衣袖从她手中抽走,退了两步远,才答花奴的话。
伍一:“主人运筹帷幄,自有定夺。”
花奴气得直跺脚,见与这个木头疙瘩说不出什么一二来,便自己上前为她家小姐打抱不平。
她向萧瑯道:“侯爷您可终于想起来关心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可真真委屈呢!”
萧瑯挑了挑眉,讶然:“此话怎讲?”
“我们家小姐今日可是特意为您祈愿才来的,若非是如此,她也不会冒险爬上这么高的树,还摔下来。”
花奴大着胆子饶有深意地看了宁安侯一眼,语气埋怨:“可您倒好,一见面便冷着一张脸诘问我家小姐!您说我家小姐是不是受委屈了?”
萧瑯闻言表情微怔,看向绾月,瞧见她身后露出的一截红带子,挑了挑眉。
专程站到绾月面前,伏下身道歉:“小月儿,是我关心则乱,一时口不择言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伍一面色依旧,心中却是十分震惊。昨夜他将卢忠安顿好后,回书房正撞见侯爷因绾月那日同戚思珞自己有病之事心有不满。
怎么今日真见着绾月小姐了,忽又什么气都没了,只恐以后她不理他了呢?
莫非这就是上次老庙祝说的那个……犯了桃花?
侍从摸摸脑袋,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萧瑯为一个女子折腰。
而此女子只道是寻常,大有道个歉有何稀奇之意,低头抿着嘴淡淡道:“绾月不敢。”
萧瑯替她整了整额前的碎发:“你可有受伤?”
绾月摇摇头:“多谢侯爷方才出手相救,我没事。”
她抿了抿嘴,又道“方才也是我失态在先,之前跟戚家小姐谎称您生病之时,绾月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的,于是特来为侯爷祈愿,希望侯爷不要怪罪。”
萧瑯挑了挑嘴角,眼中也承上了笑意。
于是伍一便见昨夜还在为此事闹心的自家主子摆摆手,云淡风轻道:“无妨,小事罢了。本侯又岂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
伍一面无表情的内心波涛四起:您不是,一直记着此事的我才是斤斤计较之人。
两人一笑泯恩仇。
萧瑯拈起绾月身后祈愿带的一角,笑问:“小月儿,你手里拿着的这个,便是写给本侯的?”
“不、不是……”
绾月紧忙将带子从萧瑯手中拽回来,团在手中往身后藏了藏:“为侯爷祈求的,我已经挂在树上了。”
不给看。
这是她方才冒险从树上取下的那根差点被风吹走的祈愿带。
见萧瑯眸色暗了暗,绾月又小声解释道:“这条……是秘密。侯爷还是别看了。”
萧瑯笑道:“好吧。本侯不看了。”
难得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些。萧瑯并未有喜欢强人所难的爱好,可不想再将她弄哭一次,听她如此说,便不再问了。
绾月心中舒了一口气,喃喃道:“侯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不是不愿意见我吗?”
昨日绾月向宁安侯府递上了拜帖,打算去宁安侯府拜访萧瑯,一面同他就说谎之事道歉,一面同他为义卖之事道谢。
但未曾想,她昨日递到侯府去的帖子,当天便被退了回来。绾月便以为宁安侯定是为了戚思珞那件事生气,不愿意见她。
那缘何今日就这么巧在城隍庙里又遇上了?
萧瑯皱了皱眉,心中也奇道:“本侯何时说不愿见你了?”
站在他身后的伍一似乎想到了什么,上前附在小浪耳边,小声道:“主人,伍一忽想起了一件事。昨日姜家小姐递了帖子到咱们府上,想要拜见您来着。”
萧瑯下颌微微一抬,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冷冷道:“帖子呢?本侯为何不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