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2 / 2)

他虽生下来便没见过娘,但常听人说自己长得有六七分像娘。

凭着这张俊脸,饶是常林丧妻后脾气暴躁,他也从未挨过打。

因此这回便又故技重施。

常林对着这张酷似亡妻的脸,果真动了恻隐之心。但不至头脑发昏,被他忽悠了去。

他冷冷道:“冤枉?上一次,你花了一千两银子造了一辆大花船,”脸越拉越长,“你也说是冤枉!”

常林冷哼一声,质问道:“结果呢,一千两银子,只是为了那红袖楼的青竹姑娘在上元节的花灯会上夺个状元娘子的噱头。”

常禄低下头,抠着手指,小声纠正道:“……不是青竹姑娘,人家叫红竹。”

常林将手中的算盘一甩,用手指头怼着他儿常禄的脑门道:“我管她叫什么竹,那一千两银子,总归是打了水漂!”

常林恨铁不成钢道:“还有上上次,你从账房支了一百两金,拿给长乐坊的寡妇开客栈,害得你父亲我好几日在朝臣面前抬不起脸来!”

常禄揉着袖子,小声嘟囔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寡妇,那是个俏寡妇……”

他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抄起手边的算盘便要往常禄狗头上扔。眼见自己脑袋要开花,常禄急急护住头,跪地求饶,

“爹爹饶命,孩儿真的没骗你。红烛姑娘国色天香,我助她在花灯会上夺桂,以后不管她进了哪位大人的府中,父亲若是想问些什么,自然也会方便!”

一串话说的极快,狗抢食似的。常林看着常禄惊慌失措的脸,到底还是没忍心下手,重重叹了口气。

见老爷子眉头稍微舒了舒,常禄底气也足了,站起身挺直了腰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

“还有长乐坊那俏寡妇,生的也是闭月羞花,孩儿并非是将那百两金白白给她的。”

常林皱眉,嗤笑:“那是借的?写借据了没?”

常禄摇头微笑:“非也非也,我是与她做了约定,若她以后盈利了,与我四六做分。”

常老爷捻着胡子眯着眼,眉头终于平了:“我儿不是个读书的好材料,却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啊……”

常禄见老爷子心情好了,还不忘吹耳旁风:“反正这些银子放在库中也是些死物,孩儿拿出来些许出去,既能博美人一笑,又能替爹爹赚些什么回来,何乐而不为呢?”

知儿子非是被真的被女人迷了心智,将他辛辛苦苦得来的银子拱手送人,常林心中郁结解了不少,连带着说话语气都平缓了。

常林:“那你这次拿五百两黄金,去买幅画是意欲何为啊?”

常禄推开扇子,露出那副猴子捞月,神神秘秘道:“爹爹与左相大人同朝为官,我买下绾月小姐义卖的画,想必姜大人也会高看我们常府一眼。这是其一。”

常林摸摸胡子,摇头淡淡道:“我儿还是把姜正熙那老狐狸想的太简单了些,你示好他也未必会领情。只怕还会多心!”

“爹爹莫着急,且再听其二。”

常禄胸有成竹,微笑道,“绾月小姐此举是为宁、济二州的流民筹集善款,”常禄向常林眨着眼,“孩儿听说此事不仅姜家插手了,戚家和宁安侯也曾去过西郊,我常家与他们站在一起,定是不会错了。”

常禄又道:“再过几日,便是戚老夫人的寿辰,孩儿听闻老夫人最爱这些舞文弄墨的花架子。绾月小姐,不仅人长得美,也绘得一手好丹青,戚老夫人定会喜欢她这画,届时便将此画奉上,也显得我们常家用心。”

他说罢朝姜正熙笑笑:“父亲大人,你说这一举三得的生意被孩儿撞见了,岂有不做的道理?”

常林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不置可否。常禄见父亲不再发怒,松了口气,摊开汗湿的手心。

账房外,猗猗绿竹掩映处。黑衣少年身手矫健,足尖点壁,越墙奔宁安侯府而去。

*

如常公子所言,绾月此行扭转了京中流言的势头。

街头巷尾的百姓从对绾月品头论足,谈论丧母返京、闺中嫁娶那点私事,到将她的名字与造福宁州、济州的百姓系在一起。

更有好奇者,专门去查绾月母女二人这十四年的际遇。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

绾月丧母进京背后之事,实在令京中百姓对那个“不甚规矩”的柳氏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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