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心里。
宛唐民风开放,女子上街买卖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今日这女子,是姜家大小姐姜绾月啊!
一时议论纷纷。
“她就是那个被宁安侯格外‘关照’的姜家大小姐,真美!”
“卖画为流民筹善款?说的是西郊的那帮流民吗?”
“果然不是在姜府中养大的,跟着她娘学样,爱现呐!”
花奴听见非议,方想上前跟人理论,便被绾月拉住了:“算了,由他们去吧。今日只要是得将画卖出去,为流民们筹到钱。”
这传言中与宁安侯关系不一般的女子,好风雅的才子和爱八卦的娘子,都是只敢远观,不敢上前去。
“好一个义卖!”忽响起三声鼓掌,引了绾月的注意。
她往台下望去,一身水蓝衣裳的女子从人群中向她走来,身后跟着两个随身的丫鬟。
应是哪家的小姐。
这小姐挽着京中最时兴的发髻,看着约莫二八年华,面容精致,一双凤目明媚多情。
明明是温柔的水蓝色,却被她仍是盖不住她由内而外的傲慢与放肆。
像火,像风。是与绾月全然不同气质。
蓝衣小姐凤眼微眯,指了指绾月身后盖着红布的画,语气傲慢:“你这幅画,本小姐买了!”
还未揭开得见画卷真容,便已经定下了。
绾月起身,礼貌问道:“小姐不看看画的是什么?”
蓝衣女子略微思考了一二,嘴角露出一声嘲笑:“不必了,姜小姐。”特意将“姜小姐”三字咬的极重,听着不像是来买画的,倒像是来寻仇的。
“叮儿当啷”,一枚铜板从女子的纤纤细手中飞出,沿着书案转了一圈,滚落在桌下。
铜板响声藕断丝连,嗡嗡几声最后归于平静。
绾月礼貌又温柔的笑凝固在脸上。
这位蓝衣小姐,是来找她麻烦的。不知因由,不知身份,知来者不善。
“诺,钱本小姐付了,还不快将画给我包起来?”
“就一文钱?”
花奴性子急,看不下去去了:“你是来捣乱的吧?我们小姐的画可是价值千金?”
“价值千金?你也真不害臊,”蓝衣女子嘲笑道,“你说你们小姐找人写画本子一掷千金我倒还相信。”
“只可惜,你这种小花招也只能偏偏那些无知百姓,是骗不了萧瑯哥哥的,”她嘴角挑起一抹嘲弄,“他将人把与你有关的话本子都给撕了,姜小姐不会不知道吧?”
语调拖长,阴阳怪气。绾月闻见了酸味。
这话的意思,是说她花钱找说书先生编排自己与萧瑯呢。
原是萧瑯的桃花债!绾月皱皱眉。
今日她中与见到了这借名的弊病。
确实令人心里头不爽。
花奴弯腰去捡那枚铜板。一只样式精巧的绣花鞋踩上那枚铜板,顺着这鞋往上瞧,便见蓝衣女子嘴角带着一丝刻薄的笑。
花奴将手指捏的发白,抬头看着蓝衣女子,恨恨道:“你!”
那人垂眸,轻蔑地哼了一声。
绾月见花奴受欺,语气也冷了下来,逼视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蓝衣女子趾高气扬道:“今日是姜家大小姐的义卖,这钱自然也该由大小姐亲自来收,主子之间的交易,还轮不到一个小丫鬟跟着掺和吧?”
花奴方要发作,见搀扶自己起来的绾月摇摇头。
绾月握着花奴的手紧了紧,轻声道:“莫与她争。我姜家礼数周全,不丢爹爹的脸便是。”
花奴抿着嘴直起腰,站到绾月身后。她不比绾月早到姜府几日,也不知这女子身份。
但看那双用金丝银线绣花的鞋,便也知这定是个大户人家娇惯出来的刁蛮小姐,是她一个小丫鬟得罪不起的。
绾月拍拍花奴的肩膀,柔声道:“我同她讲。”
她从花奴手中取走那枚铜钱,排在桌上,推到蓝衣女子那边,微微低头,致歉道:“失礼了。”
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临危不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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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美的信鸽载着竹筒信飞回侯府书房之时,萧瑯正在书房挥毫练字。
“咕咕来了,有信?”
戚思瑜刚掀了茶盏想品一口茗,便见窗边一只白鸽跳来跳去。
这白鸽是萧瑯养的,有好几年岁了。当初为免有朝一日忍不住想吃烤乳鸽,将它烤了,便给小家伙取了名,唤作“咕咕”。
咕咕本是方便家中与远征人联络的。如今萧家除了他以外再没有别人了,白鸽成日跟着主人闲赋在家,好吃懒动,越来越肥。
见萧瑯没有要搁笔的意思,戚思瑜抿了一口茶,忽福至心灵,嘴角挑了起来。
“萧瑯啊萧瑯,”戚思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