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了!
花奴忆起沿街乞讨的日子,再不愿回到过去。扑通一声跪下,抱着绾月的大腿就开始哭。
她一个小乞丐要什么脸皮,最擅长的就是求人了!
脸皮是什么,能吃吗?还得是姜府的米面来的实在。
“呜呜呜小姐!今日是花奴不懂礼数,给小姐心里添堵了。”花奴带着哭腔,眼泪吧嗒吧嗒掉。
“花奴是乞儿出身,今后一定跟府中的嬷嬷好生学习礼仪,求求您不要赶我走啊!”
绾月叹了口气:“我几时曾说过要赶你走了?” 她蹲下身子,对梨花带雨的小丫鬟道:“花奴,你别哭了。不知者不罪,我没有怪你。”
“真的?”花奴瞪大眼睛。
绾月点点头,帮小丫鬟擦干眼泪:“此后在姜府中有我的一口饭吃,必定少不了你的。”
顿了顿又道:“而且,你现在已经不是乞儿了,以后可不要随随便便跪下求人了。”
绾月帮花奴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朝花奴伸出手:“快起来吧!”
花奴点头,搭上绾月的手,从地上爬起来:“小姐,您人真好,又美丽又善良!花奴这就服侍您沐浴!”
绾月本想推辞,但又怕她的举动令自己跟小丫鬟心存芥蒂,只好答应了。
除去衣衫后,绾月将挂在脖颈中的玉牌摘下,递给花奴:“花奴,这玉牌对我很重要,你帮我好好收起来。”
花奴小心翼翼接过绾月递过来的玉牌。无暇的羊脂玉晶莹剔透躺在女孩的掌心,刀工秀美,刻画精妙。牌头雕刻着螭虎纹,偏右雕刻新月,下是一副鲤跃龙门图,留白处阳刻楷书“如圭”二字。
花奴不识字,图倒是看得懂。
她从未见过这等好东西,赞叹道:“好漂亮的玉牌,这莲花、鲤鱼都画得栩栩如生。这上面写的是小姐的名字吗?”
绾月在烟雾缭绕中睁开眼睛,声音夹杂着水汽:“非是我的名字,可能是……他的名字。”
男子修长的背影出现在绾月的脑海中。黑发黑衣,黛蓝的绸带束着发,身材挺拔,一步一步消失在她模糊的视线里。
只看背影便知是个芝兰玉树少年郎。
可惜,留给绾月的也只有一个背影。
小丫鬟好奇心上来,恍然大悟:“他?莫非是小姐的心上人?这玉牌原是个定情信物!”
“莫要胡说!”绾月恼羞,“你别多想,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或许是因为水太热,又或许是因为风太凉,一抹不合时宜的红蔓上绾月的脸。看上去含羞带怯,十分没有说服力。
花奴当时就想多了。
是情郎,一定是情郎。
绾月并不打算跟花奴解释什么,迅速清洁好身上出浴。屏风下,镂空之处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一双赤足踩在柔软的毯子上。
绢丝仕女图屏障后,白色的巾子从少女的玉体上滑落,素色里衣取而代之。削葱根样的素手指尖白里透着红,从轻纱做的衣袖中伸出。
浴后装束随意了些,绾月发还潮湿着,几缕碎发垂散下来,多了几分不拘。
花奴服侍她换好衣裳,又拿着鎏金球来给绾月烘头发。球是空心的,里面装着香和木炭,须得好好控着时间和手劲才不能把头发给烘伤了。
花奴:“小姐的头发得赶紧烘干,否则寒气进了头皮,明日里该头痛了。”
绾月眼睛往她手里一扫,微微一笑道:“有劳你了。”
烘干了头发,绾月便准备睡下了,伸手往床上一摸,发现被窝竟是暖的!
花奴瞧见小姐惊讶的小眼神,笑呵呵道:“夫人一早便安排花奴将被窝用暖炉暖上了,等小姐沐浴后,就能进暖暖的被窝,舒舒服服睡个好觉了!”
绾月感动道:“夫人真是有心了。花奴,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被窝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躺在床上,疲惫如海水上涨将她包裹,把不眠之夜和那些患得患失一同冲刷干净。
一夜安眠无梦。
*****
次日吃过早饭,杨氏便领着绾月出门去拜见城隍爷。姜亭一听是要去城隍庙,非要跟着一起。
姜小少爷拍着胸脯:“我是陪绾月姐姐的,有我这个男子汉在,一定不会叫姐姐再被人欺负了去。”
杨氏也知她这小儿子素来喜欢跟宁安侯走的近,便打趣道:“若还是碰上宁安侯,你也向着你姐姐吗?”
绾月心道:宁安侯闲着没事,怎会往城隍庙这种地方跑!萧瑯看上那是像求神拜佛的人吗?
“我……”
姜亭果然被杨氏的话问住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可让他怎么选。
犹犹豫豫道:“欺负女孩怎么能算是好汉呢?若是萧瑯哥哥真的欺负绾月姐姐,我当然还是帮姐姐了!”
姜亭抱着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