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瞧。
少年走近,小姑娘却狡猾地踮起脚靠近他,把那双红彤彤的双手贴在少年的脸上,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颊,长长的睫毛上瞬间挂上了几滴晶莹的水珠。
小姑娘得意的笑着,两人离得很近,那少年猝不及防红了脸颊,不知是冻的了,还是热的了。
小姑娘说:“我没骗你吧,就是很冷嘛。”
“……哦。”少年红着脸垂下来头,随后捧起她的双手,紧握在掌心,说,“这样就不冷了吧。”
少年的掌心的温热帮她驱散着寒冷,小姑娘眼睛一亮,笑道:“谢谢哥哥。”
一股冷飕飕的风顺着她的衣袖挤了进来,令她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喷嚏,从回忆里清醒了过来。
江无妄起身替她把房门阖上,说:“天冷了,记得穿得厚些。”
“哦。”岑慕宁恹恹道。
“不高兴?”
岑慕宁平静道:“你要是不在的话,我说不定会很高兴。”
江无妄没有说话反驳。
岑慕宁却是笑了:“江大人在朝堂之上口才可谓是以一敌百,怎么到了这里就一句话不说了?”
“你说得又没有错。”江无妄笑道。
岑慕宁觉得这么说下去也没有意思,不再多说。
而此刻招娣和阿达也玩累了,坐在屋檐下赏雪。
招娣的一双眼睛始终亮晶晶的,宛如冻结的冰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问:“阿达,北狄一直都在下雪吗?”
“嗯,差不多吧。”
“那你讨厌雪,只是因为太冷了吗?”
阿达微怔片刻,随后盯着脚下的雪发呆,说:“不是。”
他顿了顿,又道:“下雪的时候,我阿娘走了,冻死的。”
招娣也愣住了,半晌,她才苦笑道:“我爹死的时候,贼人在我家放了一把火,他的尸体就在里面,算是火葬了吧。”
两人都同时沉重了起来,还真是有些意外,他们的亲人,一个葬身火海,一个死于严寒。从此,他们孤身一人,却又在几乎同一时刻遇到了新归宿。
雪落地有声,却又静谧无音,天地空留一片白。
招娣问:“北狄和临月,哪个好?”
阿达思索片刻,道:“临月吧。”
“那你会一直留在临月吗?”
“不会。”阿达回答的毫不犹豫。
招娣不明所以,问:“为什么?你不是喜欢临月吗?”
阿达仰头看天,呼出一口浊气道:“我不知道,但我终归是要回北狄的,毕竟,算是我的家。”
招娣看了他半晌,不再说话。
风雪声渐渐淹没惆怅,染白心绪。
直到近傍晚,岑溪才踏着风雪回府,府中的灯笼已经燃起,招娣简单打了个招呼,随后激动道:“侯爷,公主回来了!”
岑溪一愣,推门而入。
吱呀的声响惊醒了正在小憩的岑慕宁,她身上裹着白绒绒的大氅,墨发简单挽了个髻垂在脑后,眼神还有些迷离,听到声响后猛地坐起,像是受了惊吓的猫儿。
江无妄也抬头看去,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岑慕宁看清来者后,惊喜道:“堂哥。”
“慕宁。”岑寂沉着脸,问,“这些时间,你去了哪里?”
“我就……随便逛逛。”岑慕宁微微垂头道。
“遇了危险,谁护着你?”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她略带倔强道。
岑溪紧握着拳,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道:“下次别这么胡闹了。”
“哦。”
江无妄打断了他们,眸子泛着冷冽的光,说:“怎么样了?”
岑溪看过去,说:“已经把他们送回了北狄了。”
“辛苦了。”江无妄微笑着说道。
岑溪没有答话,转而把目光移向岑慕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没有事,这才松口气,问:“赤狄隗达呢?”
岑慕宁一愣:“堂哥,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按我临月的律法处置。”
“他不是……”岑慕宁试图解释,却被岑溪打断。
“我知道,但不妨碍我出气。”
岑慕宁嘴角微抽,江无妄也没有组织。
门外的招娣走了进来,仰起头道:“我已经替公主收拾过他了,侯爷不用再亲自动手了。”
岑溪微怔,垂头看她。
招娣丝毫不怯,反而直视着他。
岑慕宁扬起笑容,骄傲地说:“对啊,我们招娣已经替我出气了呢,不劳烦堂哥啦。”
岑溪没有再多说,屋内烛火摇曳,暖炉不断地燃着,驱散着寒冷。
岑慕宁看了看屋外的雪,突然说:“要过年了吧,再有几日,就是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