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柳东平,并不与他应答。雨下得急切,他一不留意也淋湿了一身,飞走了两圈,唐玉冰执着伞在后叫唤,不知哪条街顺手牵羊夺来的雨具,将一顶雨笠从斜旁抛向他。
薛若侧走两步,反身去接,一瞬间便被那人追上,那根古怪的金筒武器如棒子砸来,他剑鞘一推,还是硬碰硬撞去,左手急速抄住雨笠,身子便被金筒之力震得退了两步,他暗惊对方功力,把雨笠戴上,转身又飞走。这一走并不纯为寻柳东平,毕竟周遭寻不到,柳东平还留了个地点候他,但身后追逐之人莫名其妙向他叫战,来意不善,他一时没把握打嬴对方,因而想先避开,弄清对方路数再出手。
那人见他又跑,更加怒喝不休,穷追不舍。
“薛七郎!薛若!你爹薛大火何等威武,几时临敌脱逃过?!……”
“薛家剑法竟怕我一根金筒,可耻!可恨!……”
“你再跑,休怪我出手伤你了!……”
他追逐薛若,总差那么一两丈,心中窝火。哪知薛若东奔西走,总也甩脱不掉他,也已心生烦燥,又听他辱及父亲与薛家,终于忍不住冷声厉喝:“你再追,我可出剑了!”
那人追了半晌,直到此时方听到他开口出声,刹时如久输骤嬴,苦尽甘来般,不禁一乐,又听他要出剑,更是心喜,不由哈哈狂笑:“你快出剑,不然我可要出剑了!”
薛若身形渐慢,正待要回身应战,唐玉冰此时也已追上,远远叫道:“七郎快走!我来对付他!”薛若回转身去,便见她飞伞掷向那人,口中叱喝,闪身扑去。天色昏晦,雨水绵绵密密,她藉伞面一挡,飞扑间射出几枚银针,当真神不知鬼不觉。
那人本不把她放眼里,那伞飞来,只使金筒拨开,待得几枚银针近身才觉察到微若气劲,他飞步追人,半空中仓促折腰,铁板桥接着个筋斗,到底躲避不及,腹侧、右腿俱被刺中一针,忙急使个千斤坠落地,看那身上银针,针头都是幽黑的,哪敢伸手去拔,只使出内劲鼓气一震,衣裤膨了下,身周雨水连着毒针俱被震开。
唐玉冰在店里向柳东平下毒惹怒了薛若,原忍着不再贸然出手,哪知这人一路追,薛若一路逃,竟似不敢与之交手般。她尾随这小公子流荡,几时见过他被追逼得如此情状,心中不由生出惶恐担忧,所谓关心则乱,竟不顾生死便替他挡敌去。及见银针中敌,心头正喜,哪知那人将银针震落,脸上神色竟无半分中毒迹象,此时她已飞扑上去,逼近那人,惊异之下半分不迟疑,又是十颗毒蒺藜射去。
“好恶毒婆娘!”那人一声暴喝,金筒飞旋,瞬息间击飞暗器,他那金筒中心本有一柄执于手中,筒身撞开暗器后,左手猛然擒住筒尾,右手松柄出指,在筒柄旁近一挑一引,一道剑光如疾电飞出,射向唐玉冰胸膛。
那边薛若已停身欲动手,猛见她遇险,哪顾得听她言语先走,长剑一啸出鞘,刺向那人后心,剑鞘也急射对方那道飞剑去。
唐玉冰本是飞扑向敌,剑光射来,哪里还躲闪得及,匆忙中硬生生将身一扭,腕袖抖出一柄飞刀挡去,哪知与对方飞剑一撞便被击落,那道剑光只略微一晃,依然疾射向她侧身,她方才惊觉对方功力深厚,非她能阻,只能再将一枚飞刀夹于掌中,拼尽全力击向剑光,不料薛若剑鞘射来,堪堪撞中飞剑,将之震偏,那道剑光险之又险地从她左臂擦过,与剑鞘交错飞出两三丈,方才双双坠地。
唐玉冰一掌击迟,全无着力处,飞刀脱手,险些还摔了个五体投地,好在那人功力深厚,飞剑先一步擦飞出去,没因她趄趔向前而刺入她身体,也好在她扑势已尽,下盘功夫稳固,最终站稳了脚步,但也狼狈至极。
她惊魂甫定,那边薛若已与那人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