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十几幢吊脚楼。几人到达村子时,车身已经溅满了泥点子,司机要求加钱,跟阿祝叽里呱啦地吵起来了,黎九厌去把阿祝拽走,顺手甩给司机四百泰铢。
村子应该已有不少年头,不仅有好些吊脚楼外木墙皮脱落了大半,村口神女求雨石像的五官也被雨水磨平了。阿祝带着他们走进村子,两旁吊脚楼错落有致,每户人家楼梯上都挂着两盆玉坠,纺锤似的叶肉叠在一起,从花盆垂至地面,远看像挤在一起的十几条松鼠尾巴。
“五通在市区太收敛了,恐怕不好找入手点,这里虽然看着是旧了点,但是我都给你们收拾好了,里面干净得很,再添些家具就更好了。”阿祝带他们走到一座吊脚楼前,打开房门,阳光穿过芭蕉叶洒进客厅,不算宽敞但也是窗明几净,“这里本来是两间卧室,我收拾了一下,把杂物间也改成了卧室,两间在楼上一间楼下,厨房和卫生间都在楼下,你们看看还缺啥,明天我带你们去集市上买。我就住在你们隔壁的隔壁,往东的第二间,贴着对联的就是我家,你们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哦对了,你们之前寄过来的包裹我给你们放那了。”她指了指茶几上两个箱子。
阿祝走后,黎九厌拆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三把手枪,“这是我寄的,一人一把,有的时候什么五行术八卦阵,还得是枪得劲啊。”
另外一个包裹里是姜黛的蝴蝶/刀,银柄白刃,刚进协会那会学了几招,虽然甩不出网上大神那种观赏性极强的花招,但至少攻击性还可以。
他们把武器收好,奔波一天的劳累铺天盖地,几乎是同时瘫在沙发上。
“哎,这个阿祝你们怎么看,诶这里有窃听器吗?”
因为黎九厌的一句话,他们又拖着灌了铅似的四肢把整座房子翻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窃听器或法阵符咒后才一头载到床上。
困意席卷天地,姜黛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被一阵摇晃弄醒。
这时已经是黑夜,屋子里没有任何光线,她抬头看到漆黑中勾勒出来一个人形,正蹲在她床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去摸枕头底下的蝴蝶/刀,手腕被摁住,她想翻身挣脱,突然发现人形轮廓像极了季玢。
“是我。”果然是季玢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姜黛坐起来,屏住呼吸,听到窗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吆喝声,她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是零点5分。
“什么声音,这小破村子还开夜市呢?”
“不是。”季玢把食指压在嘴上,示意她再听。
声音越来越清楚,发声源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近,直到姜黛觉得几乎就是站在他们门口喊话了。
“破晓深雾,待家信;落叶吹灯,风满城;三更——破晓深雾,待家信;落叶——”
“这是……打更?”
“我也觉得像。”
她看到季玢的影子移到床头柜那边,几下打火机按动声后,一束颤颤巍巍的烛光勉强照亮房间。
“21世纪了谁还打更啊?而且……打更不都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吗,这是念的什么?”
季玢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你看这个。”
整个村庄简直是灯火通明,视线所能及的每一座房子都亮着灯。但屋里的灯光照不出自家院子,中间路上还是漆黑一片,一只手电筒悬浮在空中——大概率是打更人拿着的,光线只能照到前面的路,那人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
“农村的人作息也这么不健康吗?这么晚不睡觉等闹鬼啊?”她向后倒重重砸在床上,“时差还没倒过来呢,怎么第一天晚上就出事啊!”
季玢放下窗帘,叹气,“我们要不要也把灯打开?”
“开不开今天晚上都睡不好了,算了,开吧,出事也能看见。哦对,黎九厌呢?咱们得守夜了。”
“应该还在睡觉,我没去叫过他。”
“一会去把他叫起来吧,给他说一下情况,咱们今天晚上轮流值班,一人两个小时,注意外面的情况就好,其他的等天亮再说。村民都没反应,估计这个打更的也是村里的,明天去找这个人问问。”
“好,那你先睡吧,我现在也不困,我先守,过会去叫黎九厌。”季玢吹灭蜡烛,将要离开时又回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们真的要牵扯这件事吗?如果这是五通的局……”
姜黛垂眸沉思,嘲讽似的苦笑了一下。
“最起码这还是五通布的局,这里还能找到别的跟五通有关的东西吗?季老板,我觉得上面不干净,有人不想让我们顺利完成任务。”
“那黎九厌?”
“先不管他,至少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姜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大脑被混乱的思绪充斥着,总会让阿祝接他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以身试险以便更快揪出五通吗,打更,奇怪的更词,灯火通明的村子,他们已经在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