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艳艳心中难以平静。
别人都走完了,她一个人还在走廊里站着。
一个常被省行、市里主要领导夸赞的女强人,女能人,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弱弱的眼泪流出来了。
但是,她一辈子流过的泪,远没有今天流的多,原因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肉,竟然语言刻薄,掷地有声指责她,评判她!
初婚的日子,她由衷的笑,因为,他真的喜欢卢明达。她没有真哭。
离婚的时候,她很高兴,她解脱了,她解放了,她自由了,她不该哭。
和卢明达婚姻存续期间,许多个寂寞难耐的夜晚,别的怨妇,会躲在被窝里流泪,也是怨妇的她,往往是愤而起床,或者借酒浇愁。
最坏的发泄,是开车去狂飙。
今天,被自己的亲骨肉教训了一顿,其语言之犀利,语气之刻薄,暗藏着刮骨之恨,吓得她难以接受。
他给路长军打电话了:“老路。”
胡艳艳像小孩一一样嚎啕大哭。
路长军不知为何,急得直闹:“什么事?你这么伤心,车祸了?领导批评你了,银行出大事了,爸妈有什么状况?你快说!”
胡艳艳说:“刚才,我跳楼的心都有了,就给你打电话。”
胡艳艳像个受了委屈的大姑娘,陈述了事情原委。
路长军大笑:“好事嘛!你应该大笑,应该去小酌几杯,你哭啥?你想,这两三年。莎莎和你说过几句话?你说!”
路长军像在哄自己的女儿:“艳艳呀,前些日子,莎莎不吃不喝,不说话,几家人急得昏头转向,今天说话了,在发泄了,说明她的疑似抑郁症,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这是好事!”
路长军顿了顿:“艳艳,你回南华半岛,我马上回来陪你!”
这是DNA检测后,路长军的口头禅。
路长军觉得自己是大赢家,别人家辛辛苦苦养了个卢莎莎,竟然是路家的姑娘,给出去的780万莎莎抚养费,现在又回到了我路长军手里。
胡艳艳,功不可没!
胡艳艳,是个潜行侠,披着卢家媳妇的皮,给我路家谋利。
你卢明达,辛辛苦苦十几年,到头来,为我路长军作嫁衣裳。
胡艳艳又说话了:“路,我不能!省行紧急会议有特别重要工作布置,最高级别巡视组进驻省行,各地市支行要立即传达省行、最高巡视组工作意见,明天省行赴各地市督察小组就要到位。我要马上回涪阳。”
路长军马上电话询问赵光辉事情始末,赵光辉把昨天晚上,今天黎明,今天早晨做了的事,如实到来。
赵光辉说:“到今天为止,卢莎莎愿意进行正常语言交流的人,增加到三人,他们分别是李伟明,我赵光辉,莎莎的罗爷爷。”
赵光辉知道路总信任他,路总是个知人善任的好角子,又对他补充汇报:“一个钟头前,莎莎为了感谢她罗爷爷舍生忘死黑夜里救人,自己进了商场,给她罗爷爷买了一瓶酒,一箱牛奶,还买了一束花,一个水果篮。”
赵光辉隐隐约约的说:“胡行长可能听了李伟明的一面之词,在电话里批评了我,认为不该把卢莎莎撂在车里,而去给罗叔叔检查身体。”
“在我旁边的卢莎莎听了她妈妈的话,抢了我手机,说她罗爷爷冒死救莎莎,生死未卜,赵叔叔给罗爷爷做CT,做B超,是起码的人性,毫无错处,认为她妈妈无端指责了我,认为她妈妈有些话失之偏颇。”
赵光辉伸出舌头,差点说成“失去人性”。
路长军说:“知道了,希望你不要被那件事所干扰。你写的东西我看了,继续按你的思路工作,我们支持你!”
路长军立即给胡艳艳打电话,叙述加点评,入情入理,“莎莎已经和第三人进行语言交流了,这是一个飞跃,一个跨越,疑似抑郁症者懂得感恩,这无疑是天大的进步,艳艳,快点回来!我和你,今晚在三江半岛,小酌庆贺!”
胡艳艳,对路长军崇拜又嗖嗖嗖上升到史无前例的的高度,爽口答应了。
女人就是女人,感情起伏波动,如同入伏的天气,一会儿艳阳高照,一会儿电闪雷鸣,一会儿暴雨如注,一会儿清风徐来。
男人就是男人,对生活中各种信息,会理性思考,沉稳因对,化干戈为玉帛,真正的善解各方人意。
这正是胡艳艳崇拜路长军的重要原因。
赵光辉和卢莎莎稍加休息,二人到了悬崖洞。
雨后的高河边岩石,特别温情,不像烈日下那么咄咄逼人。
远处的中坝,大部份没有淹没,芦苇更绿了,小花愈加鲜艳。
昌河水已经褪去大半,托起四条狗狗的芦苇丛很乖巧,洪水来了,他们在洪水中潇洒自如,随着水,随着风,随着雨,一点儿都不倔强。
洪水退了,它们随着水流方向,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