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季津竹早上十点出门,打车前往林中至家,中途去商场买了香蕉、橘子,还有一束花,黄色向日葵和橙色雏菊,错中有序地搭配在一起,看起来明亮又生机勃勃。
出租车在东华单元附近停下,季津竹拎着装有香蕉橘子的果篮,抱着花束,往23号走。
这条街是明清时期留下来的,因为距离市中心近,寸金寸土,季津竹看见23号的独栋别墅。
这就是林中至的家了。她抬脚过去,仰头一看,发现这栋楼五层高,三楼阳台跳出桔梗,白的,蓝的,开得轰轰烈烈。
林中至也喜欢桔梗?季津竹对此略感意外,翻出包里的手机,给林中至发微信,“我到你家楼下了。”
他几乎秒回:“我马上下来。”
季津竹站在门口等,很快的红棕色的大门打开,露出男人无可挑剔的脸,“津竹。”
注意到他额头的一侧绑着纱带,季津竹惊讶,进到里面,他作势接过她手中的果篮。
“我来拿吧。”他生着病,她不愿给他,他不依,右手强势地从她手中夺过果篮。
林中至把门关上,室内的灯光大亮,季津竹这才发现室内布局很像南方的房子,途经堂屋,正中央的墙立着头案,上面有佛龛、福禄寿三星、已故亲人牌位,案上放有香炉和蜡扦,视线往前一移,一张八仙桌,成对的太师椅整齐地码在两旁,彰显着国内孝悌忠义的伦理观。
她跟在林中至后面,穿过一道门,左拐上楼,楼梯间的感应灯亮起,传来男声,“谢谢你来看我。”
“谢什么。”她拾阶而上,入目的是他瘦削如竹的背影,黑色的薄衬衫略松垮地附在身上,看上去多了几分随性慵懒。
到了三楼,他推开左手边的门,示意她进去,她问要不要脱鞋,他说不用。
季津竹抬脚闯入这一私人领域,大概百来平,以灰白色调为主,灰色的L型沙发靠墙,面前有一张大理石茶几,茶几上放着一盒抽纸、一本薄薄的册子,正对着一台老式电视机,过去是一张灰白的实木圆桌,白色的立式饮水机、冰箱、带着吊柜的开放式厨房,上面的电饭煲插着电,前面的窗户正开着,能看见外面的李子树。脚下的白瓷砖光可鉴人,映射出她的倒影。
“坐。”林中至示意她在沙发上坐,拿过她手中的花束,和果篮一齐放在茶几上,从吊柜找出一个瓷白色的花瓶,倒了清水,将花束细致地插进去,末了放茶几中央。
她在沙发短的那一侧坐下,摘下腋下包,搁在沙发上。
他问她喝什么。
“喝水就好了。”
他从橱柜里取出茶杯,给她倒了一杯凉水。
“谢谢。”季津竹呷了口,惊奇地说:“这水很好喝。”清新甘甜。
“这是天然的山泉水。”他斜对着她坐下,目光专注地看她,“对不起,放了你鸽子。”
被爽约的郁闷早就荡然无存,他一个病患跟自己正儿八经地道歉,季津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引开话题,“你为什么跟人打架?”
“没什么,就是看不惯那人。”他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季津竹识趣地不再问,他能告诉她他跟人打架,就已经破格,没必要再刨根问底。
瞥见茶几上的册子,季津竹拿来一看,上面的封面标语写着‘尊荣独享,都市新贵’,最下方是电话服务热线、二维码、地址。这是房产公司的宣传册子,杜宇鸣家的。看来杜宇鸣把他这个医生也当作了潜在客户。
“你要买房?” 她随手翻了翻,里面是高档公寓,还有大平层样板房。
“有这个打算。”
辰京的房价相当于碎钱机。季津竹不解:“这不是有房吗?离你工作的地方又近。”
他无声片刻,目光似有深意,“怕有人住不习惯。”
怕有人住不习惯?对象?季津竹忽略心中的微妙,他有对象不是很正常?再说了,他说‘怕有人住不习惯’与她何干?
林中至起身,打开冰箱,拿出一盘李子,清洗了两遍,摆在季津竹面前,“这个是自己家摘的李子,你尝尝。”
“是厨房窗外的那个?”
“嗯,放心吧,没打农药。”
季津竹笑一笑,尝了一颗青色中带点红的李子,“脆甜可口,不错。”开始她看这李子是青色的,还以为会涩口,谁知道一口咬下去甘甜的汁水爆满口腔。
“这个叫半边红。”他跟她讲:“带着两三分自然的果酸。”
“半边红?”她看着面前的李子,“是因为它成熟后也只红半边,所以叫‘半边红’?”
“对。”林中至将空无一物的垃圾桶放她脚边。
季津竹把果核扔进了垃圾桶,抽纸擦手,“如果拆迁搬家,就没有山泉水和李子了。”
林中至没接这话茬,翻开册子,递给她,“你看看,哪一套不错。”
季津竹把纸巾丢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