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八岁,刚拿驾照,技术生涩,遇见闯红灯,前轮急刹,饿虎扑食般撞到路边绿化带牙子上,一只手卡在车窗和车座间,被撞破的玻璃刺中,疼痛难忍。
围观的人群中,林中至冲了过来,将她从车里拽了出去,打车带她去医院。
科室在开紧急会议,没几个人闲着,林中至小心翼翼地把她放病床上。
他正在医仁的骨科实习,麻醉师给她注射完药剂,他有条不紊地帮她处理伤口,先是拉了一个小口,接着用钳子把玻璃拽出来。
她两眼不错眼珠地看他,发现他既有清隽的少年感,又有英气的成熟感。
他突然抬头,视线和她对上,她登时心虚,颇害羞地笑了起来,他无声笑了一笑,冷感褪去,让人想到春雪初融。
她越看越觉得他亲切,似乎在哪儿见过,尽管他们根本不认识。
这种初遇即重逢的感觉让她对他生出好奇。四处打探他的消息,得知他跳过级,是辰京的理科状元,辰京大学医学院的高材生,本博连读八年,不止要抽时间实习培养临床能力,还要搞科研写文章,忙得脚不沾地。
她以感谢他救了她为由请他吃饭。
“不必。”他声音清越中带着几分低沉。她曾无数次想过,他唱歌一定很好听。“举手之劳而已。”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你再忙也要吃饭吧。”她倒退着身子走,和他面对面。“那顺便赏脸跟我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你很喜欢请人吃饭?”他脚步不变,两条剑眉极具侵略性,眼珠深黑得像夜里的天空。她紧跟他步伐,“你是我第一个请吃饭的男生。”
他表情松动,她乘胜追击,扬起无往不胜的笑容,“去嘛去嘛,吃个饭又不会怎样。”
终于被她说动,他答应和她一起吃饭。
司机载着两人去了一家闻名遐迩的餐厅,她拿出最好的招待他,他却没吃几口,以为他不喜欢,她说再点其他的。
“谢谢,不用,饱了。”他起身就走,留下一句‘我还有论文要写’。
“我还没去你学校看看呢!” 难得对一个男生感兴趣,她跟着他去了辰京大学的医学部。
夏天的傍晚,天还大亮,银杏树郁郁葱葱,树根盘结地面,阳光从树叶缝隙漏下来,斑驳地投射在铺满砂砾的地面上,随着太阳西沉,蝉鸣变得零星。
她仰头看他,意随心动地问:“林中至,你多高啊?”
“一米八八。”
怪不得腿这么长。“对了,你喜欢唱歌吗?你唱歌一定很好听。”
“我不会唱歌。”
“你五音不全?”
“没兴趣。”
“你可以去试着唱。我觉得你的声音非常适合唱R&B情歌。”
他没接这话。
她转移话题,“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她目光灼灼地看他。
他侧了下头,避开她视线。“我没有评价别人的习惯。”
她笑着夸赞:“你这一点蛮好,跟我一样。”
林中至的相貌无出其右,成绩又独占鳌头,经常被学校的人供在嘴上。路过的学生瞧见他和她并肩走,难掩好奇。
长相周正的男生跨单肩包,兴致勃勃地插进来,站在林中至另一侧,“中至,这位美女是?”
他语气自若,“病人。”
男生哦了声,尾音拖长,“哪里弄来的?”
林中至说:“捡的。”
她低头笑,确实是捡的。
男生探头问:“美女怎么称呼?”
“季津竹。”
男生自我介绍:“张若愚,林中至的室友。”
她一口气追问:“林中至平时喜欢吃什么?有忌口的吗?还有,他平时有什么爱好?对了,他抽烟喝酒吗?”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张若愚调侃。
“你觉得按照他这闷闷的个性会告诉我吗?”她戏谑地说。
张若愚大笑。
她注意到林中至耳朵微红,心说他拥有青松的身姿,翠竹的气质,含羞草的性格。
“喜欢吃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他都吃,忌口?没有忌口。”张若愚慢条斯理地说:“至于爱好,看书学习,打篮球。不喝酒不抽烟。”
是她喜欢的风格。简单自律,勤奋好学,没有不良嗜好。
有学生叫林中至、张若愚去打篮球。她跟着一起去,到了篮球馆,一眼望去皆是黑压压的人头,已经没有多少空位了,她担心坐后排看不清林中至,就站在前排的一端末尾。
林中至、张若愚换完球衣出来。她发现林中至身材虽然单薄,但臂膀、小腿有肌肉,一只手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