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千辛万苦脱险,所有人都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救护车绵延不绝的鸣笛响彻森林,年轻的金发教师指挥着人员将伤者搬到担架上。救援按计划顺利开展,重伤者妥善安置在车内,一辆辆急救车有序开往附属医院。
“不讲武德的流|氓小鬼!”
红发女生踩着爱丽丝凝成的梯子,一脸阴鸷地咆哮。
“我要把你的脑袋削下来当球踢!”
枣擦去嘴边的血,看着只露出半个头不敢出来的人,挑衅一笑。“谁会稀罕扁平身材的丑女,你有本事出来啊!”
“#¥&*#%%……”
眼见又要打起来,鸣海避开四处乱飞的金属刀刃,脱下外套披在红发女生身上。
“别碍事!”有了衣服,她立刻做出攻击手势。
“不可以吵架哦。”
有力的手掌按住她的肩膀,魅惑的声音不断往脑海里钻。
“你这!”红发女生骂到一半,凶恶的双眼突然变成爱心,低声认错。“好的,我知道了……”
枣在一边不禁感到恶寒,一想起自己曾经也被那变态般的爱丽丝荼毒,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目送红发女生坐上救援车,鸣海摘下抑制器,对着地下室里余下的人使用爱丽丝。
“你们也睡一会吧。”
全员立刻倒地不起,救援人员一个个将他们搬上车,远离此处。
风纪队的动静越来越近,鸣海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示意他该离开了。“走吧,枣。”
少年跳上车尾,注视着漆黑洞口远去。
林间吹来冷冽寒风,云层遮住天光,隐约又有落雪迹象。他握紧藏在口袋里的增幅结晶,对着灰翳苍穹默念。
燃烧吧。
燃尽一切黑暗与血泪,照亮前进的道路。
结晶应声而碎,霎时间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烈焰从地底喷涌而出,席卷森林每个角落。火势太大,闻讯赶来的风纪队不得不撤退,掉头去找救火的人。
熊熊烈火无法扑灭,整整燃烧一夜,直到微明时天降甘霖火势才减小。
无数消防车从外界赶来,消防大队奋战一天,终于扑灭余焰。没有任何遮挡的森林,露出地下的真实面目。
累累白骨与血迹骇人惊闻,消防员慌忙报警。
外面陷入一片混乱。
*
附属医院从未同时接收如此多的伤员,同样忙成一团。由于床位不够,B班众人被集体安排在空地临时搭建的方舱内。
黎明时分,隔壁病床传来痛苦呻|吟。卷发率先跳下床去开灯,一把掀开旁边的帘子。床上的少年卷成一团,剧烈喘息着。
众人急忙跑去叫医生,将枣送去急救室。
呼吸机完全没有缓解病情,少年依旧表现出窒息般的症状。机器显示他的体温和心跳正在快速下降。
不过短短数分钟,他的皮肤迅速失去血色,渐渐变成铁器般的冷灰。
护士急忙拿来血袋挂上,野田医生制止了她扎针的动作。
“明明没有伤口,却出现原因不明的缺血症状。”
宛如身体内部有什么在不停吞噬生命力,吸干血液。
“医生,为什么会这样啊!”众人焦急万分。
蜜柑扑进赶来的班主任怀中,拉着他去看人。“鸣海老师,枣,枣他……”
“野田医生,这难道是……”鸣海艰难地问道,仍不肯相信。
野田摇摇头望向他,像是无声确认。过往也有这样的例子,只不过无一例外没有公开。若是擅自告诉爱丽丝们,难以确定会不会引起恐慌。
刺耳的长鸣响起,心电图跳跃的图像最终落成平稳直线。
野田别开脸,痛苦宣告结论。“是爱丽丝枯竭。”
爱丽丝枯竭?
孩子们无法理解这个词语。在他们的认知中,爱丽丝耗尽是常有的事。不乏有因为爱丽丝消失而离开学园的前辈,可他们都笑着和大家告别,没有一个人像这样变得毫无声息。
“为什么…...”
“为什么是枣啊!他那么努力,那么——”
卷发抑制不住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绝望在病房内蔓延,众人泣不成声。
床上的少年安静无声,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鸣海不禁掩面,阻止眼泪落下。
孩子们用瘦弱的肩膀撑起一切,身为大人却要袖手旁观,他无法继续说服自己漠视这些挣扎。
若能一次性救出所有人,学园也无法同时处理这么多学生,参与者越多,越能威胁校长。
枣来找他的时候,他隐隐有些预感,可没想到会是这般惨烈的结局。
直至此刻,鸣海才真正明白他是抱着怎样的决心。
不止是救人,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