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你怎么起那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我看着穿戴整齐,手里端着早饭的阿衡。
笑道:“我这还叫起得早啊,你看你都把早饭做好了。”
阿衡把饭放到桌上:“这是给你师父做的,他天还未亮就已经起来了。”
我看着桌上的饭菜,朝她取笑道:“这还没过门就那么贤惠了?”
阿衡听了此话却是脸色一变:“若华,以后休要再开这种玩笑。”
我看她一张俏脸面色沉沉,不由有些奇怪:“怎么了?你昨天不是还对他有意思吗?”
她昨天在路上看黄药师时那娇羞的表情,后来冯老爹更是差点就开口提亲了。我原以为这桩婚事只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可怎么睡了一觉起来,这神女也没心思了?
阿衡冷笑一声:“谁对他有意思了,好稀罕吗?”说着又握着我的手,温柔地道:“若华,你既是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当年爹爹就想让你留在我们家,可你伯父伯母不同意,你们总是骨肉至亲,爹爹也没有理由强留。可如今不一样了,你伯父伯母既然已经将你卖给蒋员外,便不能再替你做主。你可以留在这里了。”
我望着她,心里不由感慨,这傻姑娘怎么总是事事都为别人着想,明明她自己没那么大的能力啊。
我摇了摇头,拒绝她的提议:“我不能留下,我得去把你的锦囊找回来。”
阿衡望向我的一双妙目中莹然有泪:“虽然你把一切都忘记了,但你还是若华。”
我给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珠,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头:“我当然是。”
阿衡敛袖擦干泪水,对我说道:“既然起来了,就过来先把早饭吃了吧。”
她刚刚不是说那是给黄药师做的吗?
阿衡仿佛看穿我的想法,撇了撇嘴:“我爹让我给他准备早饭,可没让我给他端过去。他要吃不会自己去厨房盛吗?”
也不知道黄药师是哪里得罪了这妮子,不过送到面前来的早饭不吃白不吃,就让黄药师饿肚子去吧。谁让他得罪了美人呢,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活该饿死。
我如是想着在桌前坐了下来,别说,这阿衡的手艺还挺不错。虽然只是些寻常的菜色,但吃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就说这银丝卷,那是细面油染,面与油的比例和得恰到好处,吃起来既香又滑,我一口气就吃了三个。想到这本来就是做给黄药师的,我全吃了好像不太好,便留了一个,用油纸给他包了起来。
“怎么不吃了?”阿衡问道。
“给我师父留一个。”我说着便要将油纸包收起来。
阿衡却抢了过去,将油纸包放在桌上,正色道:“若华,你以后离他远一点,知道吗?”
唔?
“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我很好奇,昨天黄药师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是当面拒绝她了?可这感情的事,喜欢就是喜欢,没那意思就没那意思,早点说清楚不比拖着让人误会好吗?这阿衡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心胸狭隘到会因为被拒绝就憎恨黄药师的人。
“他……他对……你不知道……”阿衡努力寻找着措辞,半晌组织好了语言,说道:“此人行止乖悖,不尊纲常,不守礼法,你不能再这么跟着他。”
搞半天就这事?
我笑着对她说道:“他这人本来就是这样,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衡震惊不已:“你知道他本来就这样?”
“他脾气是怪了点,做事但求心之所适。率性放诞,不守礼法,但在忠孝大节上还是很有原则的。而且他这人没那么多尊卑礼教,表面上他是我师父,但其实我们相处就像朋友一样,就如你我这般。这不比那些满口仁义礼法,整天喜欢道德绑架的家伙好得多吗?”
阿衡摇头失笑:“原来你还是不知道。”
我大惑不解,正要问她我不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却听门口传来黄药师的声音:“什么是道德绑架?”
我对他说道:“用道德来约束自己叫道德,用道德的名义去约束别人就叫道德绑架。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礼教,就是道德绑架。”
黄药师拍掌大笑:“说得好,不愧是我东邪的徒弟。”他说着朝阿衡看去:“冯姑娘怎么看?”
阿衡一看到他出现,便没有好脸色:“这是姑娘家的闺房,是你来得的吗?你不守礼法,难道也不知廉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