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陈叔,你们也知,我身边能信任之人少之又少,除了兄长,就是你们夫妻二人最是让我放心了。之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仰仗二位相助。我必当对将未来之计划,对你们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
“姑娘,但凡有用的上奴才的地方,但说无妨。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奴才我都义不容辞。”陈南自领了陈老爷的指令,以后跟着陈遥榆到顾府陪嫁。就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拥有自由身。
他同周眠不一样,周眠是后被人卖到陈府的,而他则是家生子。即便他攒够了钱,想为自己赎身,都要得到主人家的同意才可以。
就同那穆尔德府中被推出来顶罪的仆人一般,他的生死其实都在主子们的一念之间。他们这些下人在那些主子的眼中,就跟圈养在棚中可随意宰杀猪羊没什么两样。
他哪里敢想过,有一天,主家不仅还了他自己的卖身契,连同他的妻子儿子都一并解了奴隶的身份。
他成了自由民,有了自己户口,除非自己想不开再回去卖身,不然在他之后,就再也不用世世代代都为主家做工,当仆人了。
“上刀山下火海,这事,即便需要有人去做,我也绝不会派你去。以身犯险的事情,陈叔,你还是退远些为好。”陈南有妻有子,若是他真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岂不是酿成了 ,还处在大好年纪的周嬷嬷丧夫守寡的悲剧吗?
“再者我所做的都是合法生意,还犯不上让陈叔你以命相搏。你且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念着你还有妻儿要照顾,切勿将自己处于危险之处。倘若,真遇到什么危险,钱财乃身外之物,保命最为重要。舍生取义之事,你做不得。”顾思榆也很想亲自去做这些事情,但是为了防止那些人看到买他们的只是一个孩子,未免不会真把她的话当成真话,以为她是哪里来的小姐为自己买些玩伴。
非到必要,她还是暂时隐身做幕后之人为好。以陈南的办事能力,即便是没能挑到什么悟性极好的孩子,想必也不会挑到品性太差的孩子。
“我买下的铺子是宣武门的一家文馆,我们之后要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迎的是前来会考的学子,送的可能是高中的举子。”
“我想做这单生意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赚钱,只为挖掘一些有才之士。若是之后遇到什么家境贫寒付不出房费之人,陈叔你且暗中稍稍照顾着些。他日,有人或许若真能高中为官,也盼望他别忘了我们的曾经的一饭之恩就好。”周訣不惧强权的出手相助,倒是让顾思榆琢磨起了这不太赚钱,但也少不了生意的买卖。
寒门贵子,历朝历代皆少见少闻。
身居高位,钱财名利美人珠宝,皆从四面八方而来,能守住初心,不忘初心的又有几人。
“元朝有一诗人姓王名实甫,他在《破窑记》中写到,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可不道寒门生将相?”
“千万不要小看一个人的潜力,或许越身处在泥潭之中,才越想冲泥潭中走出来。”
“陈叔,周姨,你们帮我找的店铺伙计,以一家人为主要寻找对象,找寻两家人,再收一些年龄六岁到十岁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可。有一家人的父母在,年龄会稍大些,能稳住这些孩子,也能照顾这些孩子的起居。他们彼此之间,也算是有个照应。不至于都是年纪小的,拿不出主意。”
“姑娘,想做文馆,奴才还能明白。但为何找寻的店铺小厮是六岁十岁左右,他们如何能做事?”十岁左右的孩童拖拖大堂的地,摆放桌椅,给客人们送送茶水都已经是极限了,如何打扫学子们所居住的房屋,以及提供做饭洗衣啊?
“我买他们回来不是来干活的啊,我是让他们回来学习一技之长,将来可以摆脱被人随意买卖的命运。店铺的小厮不就有成年的父母来做,他们的孩子也一同可以跟着学习,岂不乐哉?”
“买他们回来让他们有地方可以居住,为的是他们自己能学习一技之长得以安身立命。那姑娘你,图什么?”又出钱又出力,还不用他们回报,顾思榆这不是完全在做赔本的买卖吗?资助寒门士子还能盼人家金榜题名,收养一些孩子,又能得到什么?
陈南还真以为顾思榆让自己去买十余个仆人是为了发展自己的宏图霸业,却没想,顾思榆花钱,不是要买能用的上的账房,保管物品的库房,是要他买一群小孩子回来养着。
顾思榆图什么,图或许有些人知恩图报,会把自己所学尽数回报给自己呢。无论是学文还是学武亦或者是经商,将来都是有才干之人了,不再是大字不识的庸碌之辈。她这也算是间接的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了。
“若我说,我是想为我朝的科举事业献出一份力,陈叔以为如何?这不过是忽悠人的理由罢了,寒门本就难以登科举的殿堂。不说殿试,大多数人连院士乡士都未必能留名。”
“两手准备的碰碰运气罢了。既在文馆留意有能之士,又在民间培养自己的才能之士。”
“你可好好同他们说,静下心用心学,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