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消息才是更重要的。日后我若是不在家,这几家店铺还要拜托哥哥多加费心,漆园里的事可以交给堂哥和李齐。”
方天定连连点头,面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方金芝心叹一声,又添了一句:“训练武艺的事堂哥最在行,其他杂事李齐也都能处理,哥哥要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消息灵通与否,可是关乎漆园存亡的大事,不能有丝毫马虎。”
听了这话,方天定的表情才逐渐舒展,可他刚刚松懈下来,就又从牙缝里挤出“嘶”的一声,偏着脑袋疑惑问道:“刚才妹妹说,若你日后不在家......这是何意啊?妹妹难道要离家?”
“金芝,你要离家?”方腊一听,也立刻皱着眉头看过来。
方金芝看看爹爹,又看看哥哥,一股无奈之情从心底里泛了出来。
身为天澜国第一女相,她通晓天文,遍识地理,精通兵法,几乎无所不知。
唯独亲情,是在穿进这本异书之后,才生平头一次体验到。
温柔老实的娘,刀子嘴豆腐心的爹,有缺陷却是真心疼爱妹妹的哥哥,现在还有了个盖世英雄一般的堂哥......
方金芝还没彻底弄清楚亲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很想继续留在方家,安然享受这一方乐土。
可她却没有选择,她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为了不让书中方家灭门的惨剧重演,为了在这混沌乱世之中颠倒乾坤,方金芝不能只是安居一隅,她必须亲自出去看一看。
而且眼下形势已经不容迟疑,因为她给自己列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宋江错杀阎婆惜的事情发生之前,尽快赶到山东郓城县。
如果能阻止这一切,也许就能阻止宋江上梁山。
书中众多头领都是因为宋江才投奔梁山的,如果他不上山,那么梁山的势力必然会被大大削弱。到时梁山既能分散朝廷的注意力,又不至于威胁到方腊,对方家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方金芝低低的声音才响了起来:“爹爹,哥哥,我确实需要出去游历一段时间。”
话音落下,气氛陡然变得沉重。
离别来得猝不及防,方天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方腊则是深深皱起眉头,满脸的凝重。
方家历经劫难,好不容易保住了漆园,方腊以为终于能够好好休养一阵子,享一享子女饶膝的清福,却没想女儿竟然连一点预兆都没有,就要离家远行了......
“金芝啊,爹爹知道你如今有一身了不得的本事,可这世道险恶,处处都是强盗山贼,你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终究还是不安全的。若你必须要走......”
方腊仔细斟酌片刻,叹气道:“不如让方杰和你一起?”
方天定脸色一僵,抿了抿唇,却也没说什么。
虽然他也很想保护妹妹,但论智谋,他不敌妹妹,论武艺,又与方杰差得远,好像只会成为累赘。
方天定惴惴不安地看向妹妹,却见方金芝摇了摇头,“此行只有我自己,不需要任何人同行。”
“可是......”
方腊还欲坚持,却被儿子抢了话头。
“爹,以妹妹的身手,估计堂哥也不是对手。”
方天定鼓励地看了方金芝一眼,“妹妹智勇双全,为兄倒是不担心你的安全,只是记得一定要常常来信,莫要让爹娘和我挂念。”
方金芝弯唇笑了笑,回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不太擅长处理与亲人的离别,方天定的支持让事情变得简单了不少,只是邵氏那边,恐怕还是不怎么好办。
想到这里,方金芝只觉得心里又苦涩又温暖,笑容也掺杂了几分无奈。
*
秋意渐深,落叶满地,漆园里的漆树换上了红装,堰村的百姓们也都添了衣裳。
小院门前,一家人整整齐齐站着,为方金芝送行。
自从得知女儿要走,邵氏便一头钻进了屋里,开始没日没夜地为女儿赶制冬装,熬了不知多少个深夜,眼睛都快要熬瞎了,才终于做好了几身衣裳。
她将衣裳并连夜在灶房做的糕点一同装进包裹,又红着眼睛把包裹交到方金芝手中,想再和女儿说几句话,可喉咙里却像卡了鱼刺,哽咽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邵氏只是拉着女儿的手轻拍了两下,就扭头退到了方腊身后,独自默默地掉起了眼泪。
方腊紧抿嘴唇肃然立于院门前,方天定,方杰和李齐站在一旁,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错杂。
向来办法最多的方金芝面对这个场景,却第一次没了主意。
比起与父兄离别,最让她无所适从的是邵氏的眼泪,尤其是还能感知到怀中糕点散发出的阵阵温热。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快刀斩乱麻,于是冲上去给了邵氏一个用力的拥抱,又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