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萼并不回答,而是看着悟空。只见悟空神情自若,只顾品茶,显然并没有为曲子所感动。
作萼心酸欲绝,右手五指急速轮过琵琶的四弦,金石之声猛然大响,一下子惊得悟空抬起头来,向作萼看去。
作萼收起琵琶,颤声问道:“高密阿密,难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悟空看到作萼绝望的样子,心道:原来她也是文命的老相好的。天呐,情为何物,竟然让她们始终不能忘怀。
悟空暗叫道:文命,高密,大禹王,你快来呀。这个女人又是你的,你自己来摆平。文命、高密?悟空暗叫数声,文命的元神始终不见出来。
悟空茫然无措,他只喜欢瑶姬,可不愿假扮文命,来与作萼虚与委蛇一番。他就想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这时瑶姬突然爆发了:“黄作萼,他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不是什么高密阿密。你认错夫君了。”
瑶姬伸手揪住悟空的耳朵,骂道:“凡人常说意马心猿,就是说丑猴子都是色鬼。赶紧交待,你们俩到底啥时候好上的?在花果山你搞出一个老情人庚辰,在天廷你又搞出一个不明不白的小情人来。赶紧坦白,不然决不轻饶。”
瑶姬手重,悟空耳朵剧痛,呲牙咧嘴道:“撒手撒手,别扯耳朵了。哎呀,好痛好痛。我这本来一对儿好好的招风耳,快被你扯成大象耳啦。”
作萼心疼悟空,伸手在瑶姬肘关节处一弹:“公主放手,阿密要受伤了。”瑶姬根本没有想到作萼会动手。要知道她贵为公主,在天廷里诸仙都尊敬她,从来没有敢动她一小指头的。
作萼出手如电,瑶姬就觉着肘下一麻,胳膊酸软无力,登时松开了手。瑶姬吃了暗亏,哪里肯依,胳膊不得力,她抬腿就是一脚。脚尖如同鹤嘴,挂着风声挑向作萼小腹。
作萼身形飘然后退,躲开了这一脚。瑶姬心中恼恨作萼坏了她的风流好事,双脚连环踢出,想一鼓作气,踢死黄作萼。
作萼一边闪避,一边叫道:“阿密,你就任由新欢欺负旧爱吗?”
悟空虽然不知黄作萼的真正身份,但他明白这个女子定然与文命关系匪浅。如今文命突然不知所踪,自己不能眼看瑶姬伤害到作萼,须先制止争斗再说。
悟空飞身来到两人中间,挡住瑶姬,笑道:“瑶姬,作萼姑娘是客,你且住手。”
瑶姬骂道:“色猴子,你快说何时被她勾引的?”
悟空正色道:“我们真的没什么。算上西天门,再加上今天,一共见了两次面。我也不知道作萼为什么找来寻旧。”
瑶姬似乎相信了,她转眼看到作萼伤心欲绝的样子,立时笃定两人必有重大关系,继续骂道:“丑猴子,你看看她那个要死要活的样子,若不是你始乱终弃,她会出那个样子吗?实话实说,认真交代。我还可能原谅你,否则今天没个完。”
“我们真的是只见过两面,话也没说几句的。作萼姑娘,你说说,咱们这旧爱从何说起啊!”
作萼道:“我的来历,刚才已经唱得明明白白,你就是听不明白。我可认得你,你的身影气度虽然掩盖在猴子面容之下,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枕边人。阿密,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作萼将身子一侧,小腹渐渐隆起,仿佛怀胎十月一般。忽然她一动不动,仿佛出神入定,又似变成石头一般。
悟空还在纳闷,看不懂作萼到底要表演什么,就听到心底里回荡着金箍棒的声音:“原来是她。”悟空想问个究竟,也似入定一样,将元神收敛住,来问金箍棒。悟空的元神一失位,如意金箍棒立刻就占据了元神之位。
瑶姬听到悟空的声音忽然发闷,比刚才的语音低沉了许多:“原来是你,阿攸,我可怜的阿攸。”
如意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作萼,双手不住地摩挲,叹道:“当初在轩辕隘道,你石化而去,让我找得好苦!”
黄作萼正是当年的涂山攸。
文命治淮水之时,有一日与他的僚属们乘舟勘察淮河水势地形。水面上,忽然来了一只九尾狐,自称涂山氏,说与文命有一段天缘,要将自己两位苗裔嫁给文命。
文命以治水未成,不能成家为理由婉拒。九尾狐称只要娶他的苗裔,涂山氏愿意帮忙治水,文命考虑再三才转变了态度,说要上表请帝尧的旨意。后来,帝尧降圣旨恩赐文命三月的假期,命他亲赴涂山迎娶新娘。
文命在涂山国,娶了两位公主,姐姐是涂山娇,妹妹就是涂山攸。
虽然涂山娇和涂山攸两姐妹风华绝代,温存无俦,但是文命始终心系治水,不肯久住。就在新婚的第四天黎明时分,文命告别两位新婚夫人,离开了涂山国。
从此一别,山高水远路迢迢,音讯两隔。文命虽然有几次路过涂山国,都忙于治水,顾不上回家看望两位夫人。这也留下了大禹治水,三过其门而不入的佳话。
新婚夫妻的四日相守,已经开花结果。涂山攸怀有身孕,即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