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还没到,李未所部就回来了。他们大获全胜,得了不少的战利品。
李未笑嘻嘻的前来复命,黄沧站起来道:“恭喜李将军,你这次的功劳不小。本帅为你上表请功。下去休息吧。”
“大帅,城头有人观刑,不知要杀哪一个?”
“李福、李祉。”
“啊——”李未大叫一声,撒腿就跑,直奔上城头。
李福、李祉被绑成粽子模样,跪在大太阳下,晒得热汗直流。李未跑过去,叫声大哥,便泪如雨下。他扯过一面旗子,为李福、李祉挡住太阳。
李福惨笑道:“好兄弟,咱马上就脑袋搬家了,还在乎这大太阳晒吗?可惜啊,我死在黄沧手里,不是死在两军阵前。我太窝囊了。”
李祉本来不想出战,被李福硬拉了去,听李福说死的窝囊,不由悲从中来,大哭道:“福哥,我们跟随老爷打了无数的大仗。没想到啊,没死在妖魔鬼怪刀下,却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我们忒窝囊了,死得太不值了。啊啊啊啊…”
李未向刽子手说道:“我没回来不许行刑,我这就找大帅求情去。”
“将军您尽管去,午时三刻还没到。”
“多谢多谢。诸位将军听我一言,大家出生入死一场,不能袖手旁观,我这里拜求大家,同我一起去见大帅,为李福、李祉求条生路。各位我求你们啦。”李未说着跪倒磕头不止。
诸将起了怜悯之心,大部分随着李未来到了帅府院中,为李福、李未求情。黄沧高坐帅案之后,冷眼瞧着大家,并不言语。
李未一进大厅门口就跪下了,两行热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哽咽道:“大帅,李福、李祉违抗军令擅自出战,论罪当杀。可是,李福、李祉两人曾经救过末将。救命之恩,如果不报妄为人。求大帅法外开恩,赦了他俩的死罪吧。末将情愿以刚才的微末之功,折换他俩的性命。大帅,开恩呐…”
院中诸将一同跪倒求情,齐声哀告:“大帅法外开恩,法外开恩。”
黄沧平静说道:“刚才沙里虎天使已经明言‘大军作战,军纪从严’,你们都在场,聆听过训示。你们这是要公开违抗圣命吗?都起来。”
院中诸将只好起身,李未依然跪着,叩头不停。
黄沧绕过帅案,来到李未面前:“李未将军请起来,今日若非你舍生忘死放火烧了敌营辎重,昴头岭就危险了。快请起。”
“求大帅饶了李福、李祉吧?”李未眼巴巴望着黄沧,两手扯住她的战裙。
“天廷律条明了,功过不能互抵。何况是你的功劳,怎么去抵李福等的过错?他们有罪,他们受罚,你有功,你受赏。赏罚不公,本帅如何服众?”
李未心一横,叫道:“当初我修仙时,若没有李福相救,我早死了;没有李祉的引渡,我也无法成仙。大帅,我愿意散去一身的功力,成为凡人,换李祉不死。大帅,我也愿意以凡人性命一条,换李福刀下超生!大帅,我给您叩头了!”
黄作萼听了十分感动,在一旁劝道:“姐姐,李未将军是忠勇之士,就允了他吧。”
黄沧白了一眼作萼,嗔怪道:“军中哪有姐姐?这里只有大帅!”
作萼一吐舌头,撅着嘴道:“大帅,两军激战,胜败未分,正是渴求良将之时,就请姐姐,不,请大帅记下两人的死罪,让他们戴罪立功。既能彰显好好天威,又能保留他们一条生路,大帅…”
黄沧想了想,说道:“李未将军,李福是首恶,绝无姑息可能。李祉是从犯,本帅就饶他性命。你起来吧。”
李未还想哀求,黄沧喝道:“中军官,传令赦免李祉死罪,降为副将,在李未帐下听用。午时三刻一到,立斩李福。哪个再敢求情,同罪论处。”
黄沧提起石榴战裙,轻轻挣脱李未的手,去了后堂。李未紧爬两步,后门咣当一声关上,将李未拦在大厅中。
李未跪在门前,拍打厅门,大声哀求。作萼心里一酸,来到李未身旁,轻声道:“李未将军,午时三刻就要到了。你再不去刑场,连李福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李未猛醒,急忙起身,向外奔,院中诸将也一起向外走。当众人来到帅府门口时,三声追魂炮响,震得众将都是一激灵。
李未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两名刽子手,远远飞来。一名手捧托盘,托盘上红布盖着还滴着鲜血的头颅;另一名刽子手提着鬼头刀,刀尖上的鲜血也在滴滴答答的。
两名刽子手进入帅府就高喊:“李福伏法,请大帅点验。”
随即一名中军官,从内堂转出来,口传黄沧将令:“大帅命令,各营传李福之首,以儆效尤。”
李未听到这将令,再也支持不住,哎呀一声,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一阵悠扬的音乐传来,惊醒了李未。他睁眼一看,自己躺在帅府大厅角落里的一条长凳上。大厅里一群人围着沙里虎,听他宣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