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2 / 3)

手相扶,男人推开,“我自己走。”

“那更好。”丁灵飞速道,“雷公镇宵禁,趁着此时无人发现,咱们快去医馆。”一前一后往医馆去。

医馆门口居然还有旁人。两个村民围着一个小丫头,正在激烈地争吵分辩。男人走这一段路已经站不稳,丁灵便扶他在墙根处坐下,“你在这等我。”到医馆门口,不等她说话,小丫头先发制人,“又来了——说了大夫不在家,都回吧。”

丁灵问,“大夫在哪里?”

“不知道——去镇北祠堂碰碰运气。”小丫头应一句,转身便关门,口里嘟嘟囔囔地抱怨,“一夜不叫人睡觉……说多少回,还有人来……”

丁灵一抬足顶在门轴上。

小丫头探出头,“你做什么?”

“没什么。”丁灵忍住脾气,“孩子烧得厉害,确实需要看大夫——劳动姑娘说清白,大夫为何不在家?人在何处?”

“生病了不起?如今这年月,谁家还没个病人?”小丫头道,“大夫多少天不在家了,你没眼睛看不见,还是没耳朵不会听?”正骂得痛快,忽然一探头,叫一声,“来了——”避猫鼠一样缩回来,一掌搡开丁灵,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丁灵冷不防被她搡出一个趔趄,转头便见一支净军小队从远处走近。眼下避无可避,只能悄悄缩回去墙根阴影处——男人歪在地上,早已烧晕过去。

丁灵一动不敢动,只盼天黑眼瞎,净军看不见自己。

“何人在此?”

一队净军走到近前,领头的便是传督军令的那个——阮继余。两个村民吓得跪在地上哀求,“官爷,草民并不是有意违抗军令,家里有病人,不能不出来请大夫救命。”

阮继余听完,往后招一招手,点两名军士,“你二人跟他们去,把病人带去祠堂。”便看丁灵。

丁灵此时情状,怀里一个发烧的孩子,脚边一个昏晕的男人——着实凄惶。

阮继余走到近前,“你又是怎么一回事?”凑到近前,打量人事不知的男人,念叨,“又一个——”伸手把小被子揭开一点,“孩子也一样——给我吧。”便去抱她怀中孩子。

丁灵忙往回夺,“做什么?”

阮继余被她反应唬一跳,翻一个白眼道,“我能做什么?带去埋了——你要怎的?”

“你敢——”

阮继余扑哧一笑,解释道,“你不是寻大夫么?大夫都在镇北祠堂,去那里才好看病。”

丁灵心中早有疑惑,一听这话脱口问,“雷公镇里是不是有疫病?”

这一句话如同施了咒法,一众净军齐齐僵在当场,半日没一个人出声。

丁灵看这情状便知自己猜对——关闭店铺,夜间宵禁,把大夫集中拘在城北——为的是分隔病人,减少村民流动,把疫病控制在北祠堂以内。

眼下看,效果极其一般。

简直像做无用功,而这些人又不像做无用功的人——

丁灵忽一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镇上怎么样根本不重要,你们在外头围住雷公镇,这里人出不去,疫病便不会传去外头?这便是你们的目的?”

阮继余瞪她,“你胡说什么?”

“我说得不对?”

“把她一同带走。”

这一声不属于在场任何一个人。丁灵循声抬头,街角又一支净军小队,领先一人骑在马上,披一领乌黑的斗篷,兜帽遮蔽面貌,看不清神情。来人身形瘦削,身姿笔挺,夜色中直如死神降临。

阮继余早跪在地上,“督军。”

“押起来。”督军道,“事了之前不要放她出去。”

“是。”

丁灵急叫,“督军——”

督军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丁灵心知方才嘴快惹来灾祸,便想挽回,脑子里转过十七八个念头,没一个用得上,眼看着督军又要走,急道,“小女家人尽数病倒,若小女再被拘束,家中无人照料,只怕便活不成了,求大人怜悯!”

督军已经掉拨马头,闻言掉回来,久久道,“你家人?”

“是。”眼前箭在弦上,只要犹豫片刻便是牢狱之灾,丁灵一口咬死,“小女的孩子和……和……”

“你男人?”

丁灵一滞,抬头便见督军冷冰冰地盯住自己,黑暗中男人的眼睛毒蛇一样。

“怎么?”督军道,“不是家人么?不认识了?”

丁灵硬着头皮道,“是。”

“你男人——”那督军仿佛笑了一声,“你这爱好甚是别致啊……”他说着话,目光从丁灵金碧辉煌的雀金斗篷慢吞吞移到昏在她脚边的男人身上——

不能说衣饰华贵吧,也只能说衣不蔽体,甚至没有一双完整的鞋。

这要真是她男人,小两口闺房爱好——确实有点别致。丁灵面皮一紧,“这不是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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