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她父兄当时还让她快点逃。
父兄说他们可以战死沙场,他们不能当逃兵,但是岑芷芙母子不是军人,岑芷芙没有必要跟着他们一起死。父兄说他们不能离开,他们真要离开了,那么城里的那些士兵和百姓就更加完蛋了,他们活着,朝廷也不可能放过他们,反而会牵累家族。
只有父兄坚守城池,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岑芷芙想到满脸失血的父兄,想着他们推自己走,让人快点送走自己和一铭的模样,她的眼睛红了,泪水自然而然地顺着眼角滑落。她拿着帕子稍微擦一擦,她不能在沈栖元的家里过多流泪。
父亲,大哥,三哥……芷芙一定会为你们找出凶手的!
岑芷芙回到郡主府,她也没有再落泪。
皇帝给岑芷芙赏赐了郡主府,但这郡主府的一应开销还是得岑芷芙自己负责。岑芷芙没有买太多的奴仆,她要尽量减少花销。
当岑芷芙进房间的时候,她看到了梳妆台前的木匣子,那个木匣子正是她带去沈栖元家里的。木匣子里面装的是银票,沈栖元没有动丝毫。
“也是。”岑芷芙嘀咕,“他要想过来,便能过来。”
沈栖元的武功高,不是岑芷芙这个三脚猫功夫的人能够比的。岑芷芙到底是将门之女,她也是有跟着父兄学习几招的。
“郡主,沈大人不要银子,也好,您也不用过得紧巴巴的。”翠柳道,“那几个铺子的掌柜,有一个掌柜把账本和所赚的钱都给了郑老夫人。”
“换了!”岑芷芙道,那个掌柜分明是想要讨好诚意伯府,他想要抱着郑老夫人的大腿。
岑芷芙把店铺要回来了,也把钱要回来了,但是她还有很多要处理的事情。
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郑老夫人在店铺插的人应该也少。不管是多是少,岑芷芙都不可能让那些人留在自己的店铺。
“不管是小厮,还是掌柜,但凡跟那边有牵扯的,都让他们滚蛋。”岑芷芙不能给自己留下危险,那些人能出卖她一次就能出卖第二次。
即便她当时算是‘死’了,那些掌柜和店铺的人都该知道这些嫁妆是得送去岑家的。本朝的规定就是如此,女子没有子嗣,生前也没有过继孩子到名下,那些嫁妆就该回归娘家。
可那些人还是向郑老夫人卖好,说明他们认为岑家无用了,他们不认为岑家还敢去诚意伯府要回嫁妆。岑家的人战死沙场,这不代表岑家人留在京城的家产没了,加上皇帝还有另外赏赐岑家,那些人认为岑家人多半不要那些嫁妆了。
“就该换了他们。”翠柳道,“崔妈妈之前还让他们赶去庄子上,只因为她为郡主说了好话。”
“嗯。”岑芷芙点头,“我记得她的儿子不小了吧,让她儿子去柜上。”
“是。”翠柳连忙应声。
岑芷芙想的是该罚的罚,该赏的也得赏。她要让那些人明白,她父兄是倒下了,但她没有倒下,自己娘家的其他人也没有倒下。
深夜,沈栖元站在窗前,他看着手里的那一只耳环。
当年,沈栖元从那个沈家逃离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带,就是带岑芷芙送给她的扇坠。可那个扇坠裂开了,在他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那个扇坠为他抵挡了一击。
沈栖元把那个碎裂开来的扇坠放起来了,他当时想或许他跟岑芷芙就是没有缘分的,他们之间就跟那个碎裂的扇坠一样。可是他不甘心啊,他是真的很喜欢岑芷芙,他无法收回这一份爱意。
“这是上天注定的。”沈栖元紧紧地抓住那一只耳环,岑芷芙和离了,她还来求自己办事,是她自己把她自己送到他的面前,这让他如何能忽略她呢。
即便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还是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抚摸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