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没办法确认面前这位少女究竟是何许人也。
“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阿杜此时在跑向主堂的时候连声音都在颤抖,他大声呼喊着,言语间的惊喜与兰府后院逐渐亮起的盏盏灯笼融为一体。
“夕儿?我的夕儿回来了?”
在花瑶替兰怀夕整理着鬓角的空档,一位拄着拐杖的白发老妇第一个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她那双已然浑浊的双眼在看到兰怀夕的时候潸然泪下,拄着拐杖的手不停抖动着,可没走几步便被已然奔至她面前的兰怀夕抱住。
最亲之人就在眼前,兰怀夕一直以来跌宕起伏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松懈之后,她亦是无法再掩饰自己几天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紧接着,以兰老爷为头一家子人浩浩荡荡的全部从后院涌了出来,向着兰怀夕而来。
“夕儿!我苦命的女儿……”兰夫人在看到兰怀夕的时候双眼的泪水早已控制不住的滑落,垂泪间一把便扑到兰怀夕的身侧将她搂住:“是娘的过错……”
一家三十六口人,如今怕是全部都聚在了这里。
也是在愧疚之余,兰老爷看见了此时准备转身离开的花瑶,连忙追上几步将她叫住:“这位小哥,你既将吾爱女送回,兰某自当酬谢,你……”
“不必了兰老爷,兰姑娘既然已然平安归家,咱们便就此别过。”花瑶对着兰老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用酬谢。
“半夏!”似是听到了少年的声音,原本沉浸在归家喜悦中的兰怀夕忽的转过视线向那方望去,可只看到了孤身站在门口的兰老爷抚着自己的胡须,啧啧称赞着少年的品行。
“父亲,半夏呢?”环顾四周兰怀夕却并没有找到自己心中所挂之人,心下一时有些惊慌,便忙不迭的问询她的父亲。
“那孩子已然离去。”兰老爷说着,抬手便欲吩咐一众丫鬟婆子将小姐带去沐浴更衣,可却被兰怀夕忽然的啜泣声所打断。
向来将此女视为掌上明珠的兰老爷一时间慌了神色:“我的乖女儿,你这又是为何啊?”
“他离开为何不曾与我说起。”兰怀夕在找寻不到那个少年的身影时,心中突如其来的空洞感让她原本就波动的情绪更为不稳:“莫非他并非心悦于我……”
明明对方牵过她的手,还会抚头安慰于她,可为什么只是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而在此刻,她似乎终于意识到少年并非对她有意,兰怀夕从眼中溢出的金豆子像是断线珠串般坠落,直砸的疼爱她的祖母亲娘心中钝钝的疼。
“想来应该还没有走远,爹爹帮你把他寻回来就是。”兰老爷说着就示意家中正当职的仆役们一窝蜂的涌出兰府替自家小姐将心尖尖上的那位少年带回到她的面前。
众人劝慰着,直到兰怀夕因为体力不支昏沉睡去,一切才终归为寂静。
可直到一夜过去,找寻多次的兰府杂役虽未能寻见那位小姐口中神采奕奕的少年郎,却听闻了那边贼匪悉数亡于天灾的消息。
这一消息让原本就因为惊吓而感染了风寒之症的兰怀夕发起高热,就连昏睡之时都在念着那少年的名姓,可几经寻访周边药馆却依旧未有何消息。兰老爷急得连夜张贴了告示,但凡能寻得少年踪迹者重酬五十两黄金。
也因为这样的告示,让此时在一家客栈落脚的半夏知晓了兰怀夕卧病在床的消息。一时间,她看着自己已然打点好的包袱陷入迟疑……
其实并非是她故意不去见兰怀夕,只是对于自己算出的卦象,她产生了质疑。
为什么兰小姐红鸾星动之日,正是与她那日相遇之时?
虽然心中有所不解,但兰怀夕的病情却没有办法耽搁。
而就在这时,兰怀夕心心念念的少年没等到,倒是让她看到了两张望而生厌的面孔。
“兰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王衙役将自己的纱帽从头上取下,对着自己的额头扇了扇风道:“您可知这一趟我们是刀山火海都下过了。”
“是啊是啊兰小姐。”赵衙役紧接着王衙役的话应和着。
二人说着,见一向心怀善意待人温和的兰小姐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于是两人于对视间明了了对方的意思。
“不过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兰小姐总算平安归来。真是苍天有眼啊!”
“兰小姐定是善事做多积下了福德,所以这番才能平安脱险。”
二人正说着,此时躺在床上的兰小姐这才有了反应。
“你们说,是我福德深厚?”兰怀夕在听到了二人刚刚的言语后心下不由冷笑了一声:“可你们又为何知晓,我身在险境?”
“还是说,你们本就知道我身处何处,却并未做出任何决断?”兰怀夕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了出现的全都是自己在贼匪窝中遭遇的一切。
“不是的兰小姐······”两人见自己刚刚似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