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又转身对着木清道:“木姑娘,我们就练到这里罢,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和婉儿用膳罢。”
林如海见赵敏打发了冯瑛回去,并未多言,他也觉出了黛玉与以往有些不同,只是不知为何,便只好叹了叹气,又俯身,柔声道:“玉儿说要练习骑射,爹爹答应玉儿了,也一定会做到的,等过些天就让管家去寻一个马场去,可好?”
“那爹爹呢?爹爹也说好会和我们一起的。”
林如海不由皱了下眉头,但仍耐着性子,安抚着说道:“爹爹也会去,但玉儿不要着急好吗?”
“嗯!”黛玉重重点点头,只是又有些犹豫,似是也知道自己今日有些“得寸进尺”,但瞧了瞧他们的神色,却还是说道:“不若我们以后每半月都请大夫来请平安脉罢。”
“玉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想起这事?”
原先“夫妻”两人还会认为是她学了这段时间的剑,觉得身子松快些了,才想让林如海一起,但她今日这般三番两次的行为,又想起让大夫常来家中请平安脉,却让人觉得不同寻常起来。
“玉儿只是……”她似是在犹豫,又想了想,道:“咱们先回去罢,回去我同爹爹妈妈说。”
见她这般,赵敏二人倒也没再勉强,只是牵起黛玉的手,缓缓往同熹院走,谁也未曾说话,直到进了院中,回到房内,赵敏才让丫鬟都退了出去,而后又与林如海对视了一眼,将黛玉抱在榻上,缓缓问道:“今儿究竟是怎么了,玉儿现在可以说了吗?”
“嗯。”她虽然应声,但眼中先蓄了一层水雾,缓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这几日,我常做梦,梦里面,娘亲走了,爹爹也不要我了,将我送到了京里外祖母家,等我再回来的时候,爹爹也走了,玉儿……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听得黛玉此言,两人先是松了口气,本以为她是被别人的闲话吓到了,或是家中又出了什么背主的奴才,背地里做了什么事,反让黛玉瞧见了,才让她突然变得如此,却未曾想只是做了个噩梦。如今瞧着她这个模样,虽然两人也觉心疼,但也不由有些好笑,只道到底是小孩子,却被噩梦吓了这么些日子。
“玉儿,梦都是假的。”赵敏先坐回榻上,又将她揽在怀里,笑说着:“你瞧,如今我和你爹爹不是都在吗?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是啊,玉儿,梦里的事,哪里能做得数呢?”
“可是……自从珠大哥哥回京,我就常梦着,虽然梦中之事并不连贯,醒来之后也常常忘记,但是我总是记得的,在京中外祖母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我再没有亲人了。”她说着话,又仰起头,眼睛都已经湿了,只是哽咽着说道:“或许梦是假的,但我知道这几日醒来,我的感觉却是真的,我害怕……”
“哎,”林如海长叹一口气,见女儿这样,他又哪里好受,只是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忽视了孩子的感受,怎能就小孩子就能当真不知事呢。虽然他并不认为黛玉之梦本是真实之事,但到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却是忽然觉得,黛玉前些日子的开朗也许不是真实的,或许她现在的难过、隐忍,是从她弟弟夭折,母亲生病之时,便留下了痕迹,只是这些日子才又显露了出来。
“玉儿放心,我和你母亲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我们以后常请大夫来诊脉,我也和你一起去练习骑射,我们一家人都健健康康在一起,可好?”
“嗯!”
好容易哄好了小姑娘,林如海和赵敏都松了口气,而后也认真地做起了规划。一则,马场是定然要去选的,此事已经应了黛玉,不好再多拖延的,且能让她用此事转移些注意也是好的。
另外,林如海倒是想在扬州另外置一个宅邸了,他原是想着自己在巡盐御史的任上不一定会留很久,所以就一直在官邸住着,但是如今又觉得黛玉心上难过去的坎儿,无论是幼弟夭折还是母亲曾经重病卧床,都是在这个官邸发生的,留在这里只怕不好,便是为了让她能换换心绪,也应该换一个宅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