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信了你的邪。
不远处的屋舍突然传来桄榔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位中年妇女的大嗓门:“顾淮!我不是让你在晌午之前把这几缸水打满的吗!”
也不知道对面那位大男主说了什么,女人似乎火气更大了,宁欢都担心她把自己嗓子喊劈:“你还敢反驳我!”
原来那就是顾淮兄嫂家,小说里面写到,顾淮的兄长顾诚是他堂哥,在顾淮父亲去世之后不得已才收养了他,顾诚和他妻子于翠都不是什么好人,贪婪又霸道,对顾淮动辄打骂,家里的农活基本都落在了顾淮一个人身上,三个人的地一个人来种,用手指头想也只能勉强糊口,还要靠县里接济,顾淮更是没钱去县里的学堂,基本都是自学,就算是这样恶劣的条件,他后来也考中了状元。
宁欢那时就不禁啧啧赞叹:不愧是爽文大男主,他值得!
院子里又是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铁锹砸到了地上,宁欢的心咯噔一跳,她虽然不爱管闲事,但要是万一出了人命……
她的系统币该怎么办啊!她的京粮581,她的五常稻花香!
不顾青珌百般阻挠,她撩起自己的裙摆,拔腿就冲了过去,直到跑到破破烂烂的大门前,她才刹住脚步,悄咪咪地透过门缝偷看。
在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身形高瘦的青年,目测在一米八以上,应当就是传说中的顾淮了,他一身土布制的灰色衣袍,一头长发草草扎成了个马尾,即便衣衫朴素,甚至有些不体面,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站在他嫂子面前,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散漫。
那个中年女人还在扯着脖子喊,像是生怕外人听不见一样:“你还敢躲!”
说着,宁欢便看见一个身材壮硕的女人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胳膊比她大腿都粗,捡起了刚才掉在地上的铁锹,抬手就要向青年身上抽去。
宁欢眼前几乎看到白花花的大米远离了她,终于没忍住,一脚踹开了房门:“给我住手!”
宁欢本人虽看着娇娇弱弱,但力气一点也不小,当时大三的作物生产实践课,她可是能亲自下田起垄的人。
那块门板本就有些脆弱,生生受了她一脚,此时正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框上。
院子里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女人手里的铁锹停在了半空,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门口的少女身姿纤细,葱白的手指捏着淡青色的裙摆,正歪头看着他们,那张清丽的脸蛋儿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是有些吓人的。
但宁欢只是看起来凶,她现在心里其实怕的要命,都说中年女人不能惹,她要是发起疯来,自己这小身板儿……
顾淮应该会救她的吧?
但是她到底低估了官府在古代农耕社会中的统治地位,那女人认出了她,立刻丢掉了手里的铁锹:“哎呦,是宁姑娘啊,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这边儿?”
宁欢放下了裙摆,抱起了胳膊:“这位大婶儿,应当知道顾淮还是我的未婚夫吧,我来看看他,有问题吗?”
她其实不是这么跋扈的人,但她嘴皮子厉害,理论经验丰富,装起来唬唬人还是可以的。
“哎呀哎呀,这说的哪里话。”于翠完全换了一副嘴脸,对她赔着笑:“这小子不听话,我教训一下,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教训?用铁锹教训吗?
宁欢根本不屑反驳,她看着于翠溜进了屋里,顾淮却什么也没说,沉默着弯腰捡起了身世坎坷的铁锹,把它立在了土墙边上。
宁欢突然就装不起来了,安静地挪到了他身边,她这时才看清青年的正脸,竟是出奇的清俊,眉目英挺,一对轮廓极为漂亮的瑞凤眼,下颌的线条也格外明晰,就连没有束好,随意散在额边的碎发,都成了这张脸不可缺少的点缀。
竟是个大帅哥,比她之前在娱乐圈里的墙头都好看。
宁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呢。
顾淮看见她站在一边没动,终于开口说道:“多谢姑娘。”
哦,连声音都好好听。
宁欢摇摇头,就听见顾淮接着说:“我听闻姑娘跳河的事儿了,这婚约姑娘若是不愿意……”
“没有没有!”宁欢连忙说:“是我之前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先当朋友,若是实在不合适,那,那再说。”
顾淮低头看着她,少女的身高堪堪到他下巴,要仰起头才能看见他,那对大大的杏仁眼里此时是全然的真诚,没有丝毫他以为的嘲弄。
这种来自旁人的关心,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了。
少女一身漂亮的淡青色长裙,站在他家的小院儿里,让他生出一种古怪的想法,这姑娘不应当在这破烂地儿里待着。
他轻声回答到:“都听姑娘的。”
明明前几日还寻死觅活,怎么今天就突然想开了?
不过,县令的女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