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筋拔骨。
这是头一次,有人在私下也这样赞扬他。
沈煜觉着有些新鲜。
毕竟像白昭仪那样,才是真实,才是常态。
但这并不代表什么,既不能让舒月楚摆脱怀疑,也不能让沈煜对她另眼相看。
修长的手指一动,那尖刀在他手中转了一圈,沈煜问道:
“她就说这些?”
沈煜不喜过于明亮,宫殿宽广森然,却只有星点黯淡的烛光摇曳闪烁。帷幔深深,似乎有无数凶猛的毒兽蛰伏其中。
年轻的帝王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惯有的森然,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显得犹如毒舌吐信一般令人恐惧。
暗卫颤抖了一下,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陛下,舒婕妤她还说您腿长屁股翘。”
咣当一声,匕首被扔到案上。
暗卫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沈煜:“.......”
女子垂涎三尺地朝他贴过来的画面又浮现在脑中。
沈煜捏着眉心,久久不语。
“去继续盯着她。”
暗卫如蒙大赦,他想了想,又问道:“那白昭仪?”
沈煜沉默地靠上黑木龙纹座椅,望着龙案上的匕首。
在背后诋毁中伤他的人很多,但凡被他知晓的,沈煜向来一个不留。
但今日不知为何,他忽然起了好奇之心。
如若白素练继续诋毁他,那舒月楚会想出什么说辞为他反驳呢?
刚刚暗卫所回禀的舒月楚维护他的说辞,有些连他都觉着牵强好笑,听着就像一个明知自家孩子罪无可恕,还硬在判官面前找理由的母亲。
沈煜自然没被人这样纵容过,但这恰恰勾起了他看戏一般的兴趣。
“且先留着罢。”沈煜道:“孤倒要看看这二人,会耍出什么好戏来。”
*
翌日,楚楚拎着内务府新发的西瓜,又去找了白素练。
白素练正在檐下打坐,见楚楚来了略一颔首,面色十分冷淡。
估计是不想再听楚楚拉着她对皇帝犯花痴了。
白芍许是怕楚楚将昨天自己主子骂皇帝的事说出去,对她殷勤多了,行过礼后给楚楚拿了个蒲团,便接过西瓜去切盘了。
楚楚昨天首战失败,思来想去觉着还是不要从男主的人格魅力着手了,白素练显然对男主的人格深恶痛绝,她说破嘴皮子都没用。
还是从颜值上来吧,这回她夸得含蓄点。
“素素,我真喜欢你这院子里的竹子。”楚楚抚摸着碧绿修长的竹子道。
见今日楚楚没三句不离皇帝,白素练脸色好了些。
昨夜新雨,嫩竹翠色如滴,她看了一会,感叹道:“矫矫凌云姿,风枝响似琴,便是潇湘一夜雨,也能叶落根偏固,人若能做到像这竹子一般,那该多好?”
楚楚一听人背诗头就想起昔日被默写古文支配的恐惧,当即自动过滤,只提取出最后一句大白话。
她笑嘻嘻道:“当然有人能像这竹子一般啦。”
白素练来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当代大儒,起了几分兴致,问道:“敢问是哪位先生?”
楚楚一从上到下将竹子一摸,道:“就是咱们陛下啊!陛下的腿又长又直,可不就跟这竹子一样吗?!”
白素练:“.......”
她脑袋里除了犯花痴就装不下别的事了吗?
半响,白素练像是忍无可忍般,起身去殿内拿了那本她常看的道德经递给楚楚:“舒婕妤,欲望太重不是好事,这本经书你拿回去看,日夜诵读,定能平息欲海。”
“......”
“我倒是觉着你欲望太少了...”楚楚叹着气收下道德经。
白素练已然冷着脸回了殿内,俨然一副送客的样子,楚楚垂头丧气地坐在檐下,不甘心今天又这样一无所成。
大门开启,灵石拎着从内务府领来的吃食,轻手轻脚地将门栓紧紧扣上,快步向楚楚跑来。
“娘娘,今天哪也别去了,就在星粹宫里呆着,千万别发出声响!”灵石气喘吁吁地压低声音道。
楚楚学着她的样子小声问道:“怎么了?陛下改白天睡觉了?”
“不是!”灵石小脸煞白:“奴婢听内务府的蔡公公说,鞑靼又举兵冒犯边境,陛下大发雷霆,御前的郑总管奉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水泼了出来,陛下就将他杖毙了!”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楚楚回头一看,不知何时,白素练来到了檐下。
因为茶水泼出来了就将人杖毙,这般暴君行径就是楚楚也没法帮他洗了。
不过楚楚感到奇怪,沈煜骁勇善战,从不畏惧敌兵。鞑靼来犯,打过去便是,为何会雷霆大怒呢。
灵石看了左右一眼,声音压到更低:“据说那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