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诨名罢了。神道子临终都希望小神姑将他的手艺保留传承下来,小神姑就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三人商谈完毕,约了之后一同去面见小神姑,说服她改做木雕制品。
眼见着夜色又将来临,段明烨匆匆告辞,临走见那商贩还欲语还休,想要留下来与江书棠谈天,便脸色不快地将人一起带了走。
人都走了,江书棠这才想起,还没有去见那邓公子。
那日说服他认下这赔偿,眼下,还没有时间找到他仔细解释。
当时也只凑到他耳边,匆匆说了一句来劝他。
“你要图这一时之快,还是想将他这产业链一锅端了?”
邓公子是聪明人,当下反应了过来,被她说服而配合她,用两千两成本认了这个错。
可是后续如何操作,邓公子还等她一个解释。
江书棠匆匆收拾衣物,将自己裹紧了些,提了油伞出门。
聂政廉这几日表面上都在安排扬州军务,今日不在天香楼中。
冬日日子难熬,恶意容易滋生,街道和城镇光靠衙门官差那些巡逻根本不抵事,只有军队镇压。
而实则,江书棠知道,他是将扬州这边的许多家产都聚拢了,几个官员白日里私下也都悄悄来找过他,只是他不在,皆是他身边的三个门客接待的。
过两日就要返回苏州,他让门客的一番操作,江书棠想了想,似乎就是想将扬州的产业都转移了,而这背地里打的什么主意,她就不为所知了。
除去那个被处理掉的,他的身边现在有三个出谋划策的商道门客,一个白面无须,看起来精明锐利,名叫庄闵;一个翩翩公子,书生样,名叫左智明;还有一个整日带着黑色兜帽,往来楼层间时江书棠也撞见了几次,倒是都没有见到过正脸,只知道外面近卫叫他公孙先生。
江书棠是现任第四个,但是比起前面三位,她现在的权力范围还太小。
傍晚街上并未下雪,仅仅残留着昨日与今晨的残雪。天气寒冷,积压的落雪尚未消散,踏足在柔软的云雪间,江书棠仿若又回到了昨夜的梅园。
“温庭晏……”她低声呢喃了一句,又有些徒劳地笑笑,有些事情,她能意识到变化,但却无能为力,眼下也迈不出那一步。
“江小姐,找我有事?”一道熟悉的男声有些低沉地从背后走过来。
江书棠有些心虚地抱怨他:“怎么又是你?”
温庭晏白的有些病态的脸有些忍俊不禁,一手提了一个纸包,一手指了指酒楼:“我就住在这里,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吧。倒是江小姐,怎的又来了?”声音里还带了些小小的雀跃。
一日过去,江书棠感觉他那些别扭的情绪好似消失了,眼下又能和自己调侃起来。
不知怎的,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没生气就好。
她连忙怒目看过去,与他笑闹:“我就不能出现在这里了?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是来找邓公子的。”
他听到她的话,笑容瞬间冷淡了下去。“又找他?”深邃的眸子看过来,似乎有种情绪漾开。
“我还不能找他了?他不在吗?”江书棠脚下踢着雪花,有些莫名其妙。
他垂下眼睑,瞬间将情绪掩藏的很好,摇了摇头:“没有,在的,请便。”走到前头带她进去。
江书棠跟在他身后,隐约觉得他好像有些像是吃醋才有的反应。
可是先前她问他的时候,他分明说……
“江小姐!”邓封从楼上下来,却恰好见到被温庭晏带进来的人。
他面带喜色:“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一日,没想到你一直没出现。”
江书棠摸了摸鼻子,可不是嘛,人在梅园,冰冷过夜,刺激的很。
温庭晏一个不提防,轻咳了几声。
邓封皱了眉看过来:“你怎的还出去了?不是还发着热吗?”
温庭晏站的笔直,黑眸里有些看不懂的深沉:“出去买药。”
“诶呀,这事让人跑腿就是了。”邓封连忙拉过他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劝道:“你别不听我的,瞎逞强。我告诉你,我是过来人。人啊,有时候,该使唤人的时候,就要使唤,别不好意思。这店中小厮,往来的客人,亦或者我们,但凡你说一声,皆会帮你的。”
“没这个命。”他轻轻捧起茶,眼神似有似无瞥向江书棠,表情不知是委屈还是在撒娇。
邓封对他突然生出的自怨自艾有些奇怪,他怎么白日里凭空发起癫来?往日里最上进最不认命的不就是他吗?
江书棠走过来,有些关切地看向温庭晏,声音有些轻缓:“你果真病了啊?”
他端着热茶,从鼻尖冒出一声,略有些傲娇:“嗯。”
江书棠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手中一直提着药包,她却等到邓封说了才发现。
“你这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