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很浅的疤痕。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但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还大声,他为了哄她,集邮似的在北城的各大商城,买了几十种不同口味的棒棒糖送她,她才算消停了下来。
这张照片就是那天祖母在笑话他俩时,被二哥给抓拍到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合照何其多,可他最喜欢的还是这一张。
音音也亦如此。
他们的年少时光,如同少女手里的阿尔卑斯棒棒糖,那是只有他才懂的暗语——爱你。
“怡年?”
周怡年回神,下意识地应了句,“怎么了,祖母?”
“这个,”
傅舒韵拿着一个信封朝他递了递,“你打开来看看吧。”
信封是白色的,看上去有些旧,表面已经泛黄,周怡年伸手接过,下意识地用指尖轻捻了下,比信封硬,也猜不出是什么。
可能是他原本就心神不宁吧,周怡年手握着泛黄的信封,内心也难免不安,他试探地问了句,“祖母,这里面是什么?”
傅舒韵看着他,“你要的答案。”
闻言,周怡年拿信封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心里的矛盾在这一刻达到了峰值。
他盼望着封里的真相如他所猜,这样,以音音的性子,破镜也再难重圆。
可他又害怕如果真相不是他猜想的那样,音音会不会因为他的那张脸,心甘情愿的沦陷,以补偿心底多年来未曾放下的遗憾。
毕竟,她最开始开始爱上的,也是季星野的脸。
“怎么了?”傅舒韵平静地看着他,“答案已经在你的手里了,你现在是害怕了吗?”
“害怕的话,你现在还给我,也还来得及。”
周怡年眼睫动了动,想回应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神情难免怅惘。
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一向注重仪态的傅舒韵,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怡年,知道你为什么始终都没能走进音音的心里吗?”
“因为你想得太多了。”傅舒韵绕过书桌,拉着他走向书柜,然后指着满满一书柜的绘本说:“你知道音音喜欢看绘本,你就去世界各地给她搜罗各种有趣的绘本,每本绘本的最后一页,你都写着——阿尔卑斯糖。”
“你觉得她能懂你的心思,那你知道,音音她喜欢没有结局的故事吗,不管多好看的书,故事的最后一页她都从来不看。”
随后又将他拉回到书桌旁,指着桌上的那个装满了小星星的玻璃瓶,“你知道音音有多久不吃糖了吗,她已经长大了,她现在爱吃的是樱桃,从16岁起,她就一年四季的都嚷嚷着要吃樱桃。”
“祖母…”
周怡年的鼻头忍不住地发酸,嗓音也紧,“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这倒是傅舒韵从没想到过的,她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怡年啊,祖母知道你是想要一个能和音音两情相悦的机会,可机会不是想就能等到的,你们都长大了,音音也不再是那个追着你身后跑的小丫头了。”
“放手吧,啊?”
周怡年敛着胸口的酸闷,将她扶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苦涩一笑,“祖母,我跟音音的事,怡年自己能处理好的,您放心吧。”
扶她坐好后,周怡年将手里的信封抬了抬,“祖母,这里面是照片吗?”
傅舒韵点了点头,复又抬手示意他坐下,“怡年,你确定你想要知道真相吗?”
“祖母,”
周怡年小心地问道:“您说的真相,主角是贺时桉吗?”
“是,也不是。”
话说到这,周怡年大概也猜出了些端倪来,他内心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面对,视线落在手里的信封上,他指尖微颤着将信封拆开来,内里的照片在他指尖的带动下一寸一寸地展映在了他的瞳孔里。
周怡年笑了,眼泪合着笑声一同溢出,“贺时桉?”
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大声地否认,“不,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