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这么往死里整我。”
“不知道啊。”陆然拍了拍他的脑袋:“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的期货账户,从现在开始,每过去一秒就会以几何的方式下跌,直到你倾家荡产。”
“然后嘛,你养的那些个老婆孩子们的最后归谁,那我就不知道了。”
“呜……呜……”
原本奄奄一息的曹煌突然激动得直摇头,眼泪和窒息的疼将他的双眼憋得通红,额角青筋根根凸起,显得狰狞可怖。
“莫少爷。”陆然抬头瞧他,“这位曹哥好像是有话想说呢,你要听听吗?”
“行,莫少爷惜字如金,那我就自己做主了啊。”
说话间,他已经扯掉了曹煌嘴角的抹布,还没等陆然开口,曹煌就急急地开了腔,“你,你们想要什么?”
“不错嘛。”陆然突然就乐了,“不愧是曹煌啊,够醒目。”
“莫少爷。”陆然再次抬头看他,“我看你这么惜字如金的,应该也是爱思考的人吧,要不你现在想想,看你想要些什么?”
贺时桉低眸迎着他的视线,眼神黑如渊潭,嘴角漫着浅浅的笑意,嗓音听不出情绪,“你想跟我吗?”
陆然眼睫动了动,尾音微挑,“那得取决于你想要什么了?”
贺时桉嘴角的笑意由浅至深,而后缓缓指向地上的曹煌,“他身上的信息。”
这个答案是意料之外的,也是情理之中的。
陆然舔了下唇角,笑了。
众所周知,曹煌手里的信息全是各大豪门世家见不得人的密辛。
很明显啊,他是想下一盘棋。
而他想围而绞之的人也绝非寻常之辈。
这对陆然来说,可比他成天对着一堆的数字来得刺激多了。
“成交。”陆然低头看向曹煌,“听清楚了吗?”
曹煌点头如捣蒜,声音抖得厉害,“听清楚了。”
“少爷。”
门口走进一张陌生的面孔,径直朝着贺时桉走了过来,“东西拿到了。”
而后小心地朝他递了个档案袋,“照片一张不少全在这里了,另外,时家的那栋四合院,我已经安排人在周围24小时巡守了。”
贺时桉接过那人递来的档案袋,没说话,眼神示意他出去。
那人出去后,功能厅的气压似乎更低了。
奄奄一息的曹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耳边只剩海浪拍打船体的沉闷声响,还有贺时桉翻看照片的沙沙声。
陆然扫了眼地上的照片,不由得也来了兴致。
地上的照片竟全是女人的背影,看身形像是同一个人。
陆然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这谁啊?”
闻言,少年原本渊潭般的眼睛更黑了。
恍惚间,陆然似乎都听到了毒蛇口吐蛇信的声音。
没等陆然反应过来,曹煌就被保镖给拖了出去。
片刻后,陆然听到一道很轻的嗓音,“Zion,我是贺时桉。”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陆然又确认了一遍,“你说你是谁?”
三年前,陆然偶尔间在论坛上看到一篇见解犀利的金融杂谈,他觉得有意思,便联系到了那篇当时署名为贺时桉的作者。
通俗点来讲,他俩是网友。
这些年,他们始终保持着一周一次邮件联系的习惯,偶尔也会通个电话,不时还会交换各自打篮球的照片,只是每回,贺时桉发给他的都只是一个背影。
可是自去年秋天开始,他突然就在网上消失了,此后便再也没联系上过。
看着眼前这个坐轮椅的年轻人,陆然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是那个曾经恣意张扬的少年。
陆然笑了声,“莫少爷,你跟我开玩笑呢?”
“我是贺时桉。”少年重复了一遍,复又问他:“Zion,华尔街你大约是回不去了吧,你想跟我吗?”
这看似强势的口吻,在陆然听来却是求救的信号。
如他所说,他回不去了。
可那一刻,让他决定留下来的并非这个。
而是他内心的某种本能在驱使着他,他想知道这一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的条件呢?”陆然问。
“别问我是谁,也别对我好奇……”
“笃…笃…”
耳边响起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陆然眉头紧锁,枕边被汗浸湿了一大块,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胸口的呼吸粗而重。
原来是做梦了。
“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陆然抬胳膊搭在额头上,整个人像是虚脱了般,调息了片刻才翻身下了床,往门口走了去。
陆然拉卧室门,看来人是陈管家,便有气无力地问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