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医生。”像是被她的话取悦到了般,贺时桉看着她由楞至笑,“你是在为自己的迟到行为,讨好我吗?”
“抱歉。”时音音几乎是瞬间就回了神,脑子反应也快,“刚下班的时候被家人的电话给拖住了。”
然后垂眸小声嘀咕:“我犯得讨好你吗。”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复又心虚地抬眼看向他,“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不久。”贺时桉小幅度地调整了下坐姿,“也就站了一小时十分钟而已。”
“……”
时音音有些自责,“贺先生,我……”
想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二哥的电话就接了进来,时音音心下了然,拿起手机的同时,偏头看了眼一侧的男人,对方也已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模样。
像是完全没有领会到时音音在示意他下车回避般,一副主人的姿态抬手示意她随意。
“……”时音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手机还在固执地响着,她本想下车接的,但骨子里的那股倔强突然不合时宜地疯涨,然后干脆地接通了二哥的手机。
“喂,二哥。”
时驰:“丫头,听老大说你哭鼻子了?”
下一秒,时音音就被自己的倔强给掘坟埋了。
因为手机连着蓝牙,而她竟全然忘了这一茬。
而那头,二哥还在没完没了的叨叨。
“你是收到二哥的礼物了吗?不满意啊?”
“我跟你说啊,那个长耳兔是我特意在日本给你挑的,丑是丑了点,但它胜在可爱啊,跟你一样可爱。”
“……”
这种大型的兄妹嘴炮现场,时音音尴尬得恨不能原地消失。
脑子让她赶紧挂了电话,手却像是定住了般一动不动,而二哥的声音还在继续充斥着死寂般的车厢。
“怎么不说话啊,真哭鼻子啦?”
“行了,我跟你说啊,你就是哭破了天,老大也不会给你买跑车,二哥也不会给你涨零花钱,谁叫你非要去学医的,做医生又苦又累假还少,当初你要是听爸妈的出国,随便学点什么……”
信号到这突然就中断了。
余光里,时音音看到一只手落在中控屏上,车内没开灯,停车场的冷光掉进车内,她看清了那只手。
是贺时桉的手。
深色的衬衫,衣袖半卷至手臂,漏出一截手腕,皮肤冷白,五指微曲半握成拳,那只挂断二哥电话的手指,指节修长,骨肉匀称。
很好看,是那种赏心悦目的好看。
时音音觉得自己不仅是颜控病晚期,手控病也是无药可医了。
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去关注人家的手好不好看。
“时医生。”贺时桉的声音突然响起,嗓音淡得听不出情绪,“你应该不会介意我给你挂了这通电话吧?”
“……”
当然不介意,我还得感谢你。
只是这挂完了才问,是不是太裱气了点?
时音音木然偏头,内心已经崩溃得无以复加了,面上却还能扯出一丝得体的笑,“不介意的。”
“不过,贺先生。”时音音内心很是煎熬地补充道:“我有点不舒服,能麻烦你来开车吗?”
嗯,她是真的不舒服。
她这辈子的脸,今晚全交代在了贺时桉这里了,她能舒服吗?
“时医生,我没记错的话,早上你还说要给我叫120的。”
“……”
“另外。”贺时桉迎着她的视线,那模样像是在宣布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般。
然后,时音音就听见他说:“我不会开车。”
“……”
看着挺能耐的一个人,他竟然说他不会开车?
破案了,他就是故意的,早上拒绝送他去医院,刚刚让他在停车场等了一个小时,所以他不爽,这会就拿120来说事了。
时音音闭了闭眼,调整了下呼吸,而后放开刹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贺时桉不会开车,她的技术可好着呢,赛车级别的。
一路无言,到老师家的时候都近八点了。
穿过前院,进了屋,两人一前一后地门口换鞋。
时音音冲屋内喊了声,“老师,我们……”
然后一瞬顿住,复又出声,“我回来了。”
在她看不见的身后,贺时桉无意识地翘了下嘴角。
“啊…回来啦。”
白老笑着迎了出来,热情得时音音都有些感动了。
然后,时音音就看见老师目不斜视地越过她,拉起贺时桉的胳膊就往里走,“时桉啊,我摆了副残局,都好几天了也没解出来,你赶紧给我看看去……”
“……”
被老师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