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屋,五人已是滴滴答答流着水的落汤鸡。
程姨心疼他们奔波了一晚上,特意为他们煲了一锅香喷喷、热辣辣的姜汤。早早洗漱完毕的江维清和山杞幸运地在客房里喝上第一碗姜汤,此时面对面坐在竹桌旁的两人,彼此都觉得似乎有一根隐形的线牵着对方,既若即若离又若隐若现。
“怎么都干坐着不说话呢?姜汤还很热吗?”
两人的沉默被进来的程姨所打破,一瞬间都不约而同地慌乱应答:
“哦,没有,我们正喝着呢...”,“是呀,等它凉会。”
眼看程姨为他们忙出忙入的,江维清不好意思地道:“程姨,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仔细关上门的程姨向他们摆了摆手,在他们一侧找了把竹椅坐了下来,才满含歉意说道:“客气什么,是你们对我们有恩在先,若不是你们,可能我女儿早就被抓走了。要知道,我们娘俩自小相依为命,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说我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您对您女儿...是真好。”观察了许久的山杞忍不住开口感叹道,程姨对程子瑶的心疼和关爱,她都看在眼里,说不羡慕是假的,“冒昧问句,你们一直都是两个人一起生活吗,您夫君...?”
听到山杞这样问,程姨像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叹了口气像在抒发多年的哀怨,双眼像陷进了悲痛回忆的漩涡:“实不相瞒,其实子瑶...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而我的夫君,在多年前已不在人世了。”
“什么?”山杞被程姨说的话所震惊,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她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像撕裂般疼痛,不知怎么的,她总能感受到程姨的情绪,因她的快乐而快乐;也因她的难过而难过。
“当年我孑然一身,身子又虚弱,这日子是一点盼头都没有了。就在这时,我在树林里看到了一个弃婴,还在襁褓里放声大哭,脸蛋红彤彤的,皮肤白白净净的,像个小鸡蛋,我觉得她很可爱又很可怜,像极了我的......”说到这,程姨双眼凝聚泪珠,像是触到了伤心事,“就把她拿回家养了,就当有个精神寄托也好,就当想有人陪陪我也好,一养就养到这么大了。”
“那您有亲生的小孩吗?”山杞忍不住问出了这个让她苦恼已久的问题,用着诚恳又执着的语气和眼神,像是刨根问底般重复问道,“您有亲生的女儿吗,和您夫君?”
听到山杞这么问,程姨眼眸的泪水奔涌而出,整个人难过地蜷缩起来,把头埋在胸口痛哭:“有,我确实有个亲生女儿,可是我们已经失散多年......”
像是一颗小水滴终于回到了大海那样圆满,山杞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都像一棵浮萍,只有今天,终于是一棵扎根于大地的树木。
眼看程姨哭得实在伤心,一旁的江维清好心安慰:“程姨,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故意勾起你的伤心事的。”在他的印象中,山杞从未像今天这般咄咄逼人,还是对这样好心肠又柔弱的妇人,但他猜测她这样做肯定有原因,他感觉到,自从她遇到程姨开始,她就多了许多心事。
山杞无暇理会江维清的目光,她忍住哭意,咬了咬下嘴唇,深吸一口气说道:“您亲生女儿的左胸口处是否有一块伤疤,你遗弃她的时候是否用一块绿色的布包裹着她,还有,你是否还在她的襁褓里放了两条绿色的鞭子用作信物留念?”
程姨听着这些细节,目瞪口呆地看着山杞,随后下一秒抓着她的手像看到了神佛菩萨般激动喊道:“是的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知道我女儿的下落吗,你见过她,听说过她?”
眼见程姨如此紧张自己,山杞也红了眼,对她浅浅笑了一下,便从竹桌下拿出已被自己攥紧良久的萤叶鞭,递在程姨面前:“娘,我就是你的女儿。”
江维清看着眼前这对双双泪流满面,紧紧相抱的母女,也为她们的重逢相认感到高兴,虽然不知道她们失散的原因,但一想到若能再见自己的家人一面,江维清便黯然神伤,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啊!
恢复情绪的程姨清了清嗓子,又确保不会有人贸然闯入房门,才压低嗓门和他们说道:“其实当我第一次见到你们五个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并非普通的凡人。”
接着她看向江维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是烛龙一族,拥有独一无二的明魄玲珑心,只是现在修为不足,飞升不了上神。”
随后她又将心疼的目光转向山杞,紧紧握住她的手念道:“至于我这苦命的女儿啊,看上去虽然只是一只普通妖精,但其实我特意请你师傅帮你施了法术,封锁你的真身,让旁人无法知晓你的身世,这样我们就不会牵连到你了。”
听到这里山杞感到很疑惑,向程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不是生下来就是妖精吗,怎么会被封锁我的真身,你们又怎么会牵连到我呢?”
原来程姨名叫程雪竹,本是天界药仙的女徒弟,被外人尊称为雪竹上仙,和静灵大师师出同门。她与静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