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弥漫。
地面上碎石微动,察觉到有人靠近的白敬屏住呼吸,一只手按住剑柄。
气流中两只箭矢叫嚣,白敬翻身躲避,马儿受了惊嘶呜乱叫。
紧接着,无数支箭矢飞出。
有人在草丛里大喊:“白敬小心。”
白敬几度翻身,还不忘回应:“赢试?”
几个黑衣人从树后走出,白敬顾不上草丛里的人。提起剑便与他们拼杀,几剑下来黑衣人三死一伤,白敬踩在黑衣人的胸腔上。
“果然是辛州的刺客,王宫里竟没把你们剿灭。知道我要去辛州,来截杀我?”他把剑抵在刺客的喉咙上。
“白敬……”草丛里传来赢试虚弱的声音。
听到赢试的声音,白敬顾不上脚下的刺客,连忙去草丛里。果然见到了奄奄一息的赢试,他丢下剑去扶赢试,见他满身是伤。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敬问他。
“你别说了,我还要问你独自去辛州干什么。”赢试气息虚弱。
直觉告诉白敬不对,他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辛州?”
“因为……”
白敬看着赢试抹掉嘴角上的血,勾起邪笑回他:“因为来送你上路。”
话毕,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响起,血腥味弥漫在草丛中。
白敬嘴角流下几滴血,他不知所措的用衣袖擦了擦。胸腔的骨头仿佛被砍断,剑锋刺破了他的胸膛,连带着外翻的皮肉。
血顺着剑尖滑落。
他木然的看着眼前的“赢试”,他坐在地上笑意正浓,而自己的身后,那个受伤的刺客不知什么时候绕道了他后面。
“赢试……”
剑猛的被抽出来,他吐了一大口血。依然用力去捂住胸前流血的窟窿,面前的“赢试”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
“并州世子,你怕是认错了人。”
面前站着的人取下脸上的□□,里面赫然不是赢试的模样。
“你……也是……刺客。”
“你说,并州世子死在辛州,辛州是不是有罪?”那人笑嘻嘻的说。
“快走吧,那些流民要来了,他们可是什么都吃。”受伤的黑衣人好心提醒。
“也是。皇州的流民想必你们南征的时候也见过吧。”
河边很快寂静无声,快要干枯的河水没有等来大雨,马儿受惊也不知跑去哪里。白敬又吐出几口血,“原来,这……都是骗局。”
祁雍秘密派他北上辛州,又恰巧有黑衣人来追杀。
是要他死在辛州,就坐实了辛州刺杀的罪名。
真是蠢死了。
祁雍,你真是……一点也不顾念战场上的情谊。
将我们视作鱼肉,随意生杀。白敬终是撑不住了,只觉全身冰冷,视线渐渐模糊,轰然倒在草丛里。
“有血的味道。”
“有人。”
“有人。”
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急匆匆赶来,他们被拒在辛州边界外,只得拦截过往的商队和行人。在河岸下游抓到一匹马,想着上游有人,他们便向上游寻找。
夜里,一阵雷声轰隆。
接着密密麻麻的雨落下,春月打着灯喊:“殿下,降雨了。”
“神佑大夏,神佑大夏。”
姜环坐在榻上,从窗子盯着外面的雨,白天刚祈祷完,晚上就下雨了?
真的有神?
这么灵?
又听见春月在外面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保佑世子平安,保佑世子平安。”
她也学着春月的模样,真诚祈祷:“保佑我顺利度过一生,与赢试安安康康,早日回家。”
祈祷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这也信,说不定只是恰巧撞上这场雨了。
“这场雨下完,皇州就安康了吧?”姜环听说了皇州流民的事,大旱不雨,可眼下有雨了。那些流民应该会好过点吧。
“雨再大些,皇州一带就有水了,灾民才不至于出逃。”
她不知道皇州旱到了什么地步,这点雨水落地便无,填不满皇州的河与百姓的井。
重阳殿里,祁禹面无表情的盯着这场雨,从知道自己虽然日益康健但依然会死后,他就独自一个待在重阳殿里。
骊姬不敢上前。
只听殿里一顿噼里啪啦的破碎声,门外的骊姬抖了抖,门被猛然推开,祁禹脸色阴沉迈入重阳殿,目光未在她身上停留一秒。
直接步入雨中,离开了重阳殿。
身后的魏括跟上祁禹的步伐,在一旁为其撑伞。祁禹步子很快,他径直来到去南宫的道上。
道上的婢女连连退下。
空中雷光闪过,他步履生风迈入南宫。南宫的下人见祁禹气势汹汹过来,接二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