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说吧。”秦哲挥了挥手。
“宋家大堂门外有一副亲手题字,那是太后御赐给宋家的。那副字是‘智者怀仁安天下’,其中那个怀字,与先帝的笔迹如出一辙。臣,曾与先帝同在老师麾下学习,对先帝的字熟悉不过。虽然宋家那副字上,其他字都不像,唯独这‘怀’字……那是先帝特有的习惯,旁的人学不来,也不敢学……”
先帝的字迹,谁人敢模仿?
“此乃重罪。”秦哲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非常,呼吸都重了些。
“臣自知有罪,但朝纲不敢忘。”宋廷舒下跪道。
“宋家……宋御史,你这是参奏你自己的本家啊?”一旁同为御史台大夫的孙兴茂不敢相信。
“臣,心中只有我朝安危,不敢有其他。”宋廷舒的臀部翘的很高,头埋的很深。
“那你怎么今日才上奏?宋家的东西,你应该很清楚。”孙兴茂很是不解。
“那字……臣与宋将军不和,朝野上下皆知,故这么多年少有去本家宅院。”
“既未曾来,又怎么知道那副字的?”宋瑾言自知终究是不能躲过的,总不能看见他将脏水泼到自家头上而不言语。
“将军第一次上战场便大杀四方,平了南疆之乱。那副字是回京后太后御赐给将军。那个时候,臣与本家已经分道扬镳,鲜有来往,自然不知。前阵子臣去了宋家,便看见了。”
看来是自己在北疆的时候……
“原来如此。”
“皇上,既然那副字是证据,不如让人送到宫里来。这大殿上的熟悉先帝手书的人不少……”孙兴茂拱手道。
“宋爱卿……你如何看?”秦哲眯起双眼,仿佛是在看好戏。
“臣……”
“启禀皇上,臣以为,既然证据在臣的家里,那不妨让人取了来,孰是孰非,皇上自会主持公道。”
宋镕钰突然出声,打短了宋瑾言的思绪。
大殿上无人敢说话,只等着秦哲一声令下。
一炷香之后,那副字的牌匾已经躺在了大殿上。
宋瑾言早就知道结果如何,无心听那些人在大殿上争辩不休,她只关心秦哲如何想的。
秦哲在龙椅上坐着,俯瞰着下面那些朝臣们,吵来吵去,丝毫没有不耐烦,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皇上,这‘怀’字确实与先帝字迹如出一辙。既如此,太后这罪名……”刑部尚书林巍出列道。
“罪名?难道你吏部还想治我母后擅专之罪?”秦哲说这,颇有些看热闹的语气。
“这?这……”林巍迂腐的紧,被皇帝当场质问,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如何作答。
“自然不可。”苏敏章道:“太后之功,功在社稷。皇上,万万不可忘记当年太后一己之力稳住各方势力,助皇上登上皇位啊!”
“苏尚书,以为朕会如何?收押太后?”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寂静。
“臣听闻,如今太后在宫中被软禁,说是收押也不无不可。”孙兴茂义正言辞。
“孙卿,这是在指摘朕吗?”
“说实道明,本就是御史台的本分。若没了这本分,皇上要御史台做甚?”孙兴茂拔了龙鳞,丝毫未见惧怕,一声一言皆字字铿锵,“何况,太后身份尊贵,是谁亲眼看见先帝弥留之际,太后代批奏折了?”
“来人,去请太后!”秦哲被这一问,沉吟片刻,便吩咐了下去。
太后!
宋瑾言抬眼望向那珠链后空空的座位。
“宋爱卿,今日怎的如此沉默?”秦哲调笑着,仿佛刚刚并未发生朝臣质问他的事。
“臣,本就不按言语。皇上见谅。”宋瑾言收回自己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地板。
“可你以前经常进宫陪太后说话的。”秦哲歪着头,枕在自己手上。身旁的小太监赶紧取了个细丝软绵的靠枕过来放在他身后。
“太后愿意教导臣,是臣的福气。”
“哦?这么说,朕也是有福气的?”秦哲轻笑起来。
“太后驾到——”
太后依着沈霄,慢慢走向属于她的位置。
“母后,他们说,您老人家在父皇弥留之际,代他老人家执笔,此话可真?”
“哼!”太后冷哼一声,缓缓的在珠帘后坐下。
“母后?”
“哀家并未做过此事。”
“太后!这是您赐给宋将军的题字,其中的‘怀’字,一笔一划,皆与先帝笔迹无二!请问太后,如何解释?”宋廷舒说道。
太后冷着脸,沈宵赶紧递上一盏茶。
“太后?”
“宋御史,难道太后走了一路,一口茶也不能喝,就要接受你的盘问?”沈宵不屑道。
宋廷舒确实僭越了,无论如何,太后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