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奕见宋瑾言不再说话,而是再次埋头于那些册子中,于是往一旁的椅子上一瘫,撇撇嘴道:“阿言,与其看这些,不如晚上与我一探究竟。”
“不必。子时前,荀泽会将情况摸清来报。”
苏澄奕不以为然,“阿言,你底下的人都这么随你?”说着,苏澄奕绕道宋瑾言身后,从她背后压低身子靠近正襟危坐于桌前的宋瑾言,在宋瑾言头顶说道:“可是我没有。阿言不打算调教调教我?”
顿时,暧昧的气氛弥漫了整个营帐内。
宋瑾言反手一推,苏澄奕扬手一接,两人便在帐子里过了几招。
“二公子,时间紧迫,你莫要玩笑了。你不如帮我将这些册子分门别类放好。”
顾于渊虽然将军里册子送来,可是品类繁多,又杂乱无章的放置着,少说也有上百本……
闻言,苏澄奕也知晓厉害,今晚两人必须将军营的情况摸清楚,明日才好对付。
“阿言,你可觉得值得?”一边动手,苏澄奕一边问道。
“值得什么?”宋瑾言不解,抬起头问道。
“你为朝廷做了多少?你可想过若有一□□廷负你……”
“二公子,慎言。”宋瑾言又低头分拣册子,就在苏澄奕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宋瑾言道:“我没那么伟大,若负我就负吧,不代表我不会反抗。”
“啊?”苏澄奕本以为宋瑾言是那种忠心不二的人,没想到这般回答,到是让他不知如何了。
直到深夜,两人一边查阅册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偶尔相视一笑,偶尔又空手过两招。有一种叫“默契”的情愫流转在两人之间,只是两人不善严明,或者不敢说破。
子时过后,宋瑾言、苏澄奕与荀泽三人在帐子里,一夜未眠。
翌日,未等顾于渊带着人前来宋瑾言帐子里,宋瑾言一行人已经在他帐子外等着了。
深秋萧瑟,风愈渐凉,北方干燥的空气里都能闻着一阵干涩的味道。
顾于渊还未起床,就听说帐子外已经有人等着他了。于是,他连头发都未束好,随意绾了,只着了单衣就出了帐子。
“宋将军,天早日寒的,帐子里请。”顾于渊恭敬的作揖道。
“我说,顾将军,你怎么蓬头垢面的?我们三人一夜未睡,也未见如此啊!”苏澄奕慢慢悠悠,笑意盈盈的说道。
顾于渊“啊”了一声,确实见三人衣冠整洁,面色红润,一点没有熬夜的迹象。
“如果没有连夜看完顾将军给的册子,怕是我们要被蒙在鼓里。”宋瑾言丝毫没有进帐子的意思,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宋瑾言注意到来来往往的兵士并未因他们几人站在那里而侧目,尤其是素日里衣着光鲜的顾于渊披头散发,足见平日里贺允治军严谨。
“宋将军此话何意啊?”顾于渊理了理自己的鬓发,颇为尴尬。贺允不在营里,他便暂时执掌帅印,这衣冠不整的模样被下属瞧见了,他的威严何在?面子何在?
“若不是如此,本将军怎能发现,堂堂‘贺家军’竟少了一半人?”
顾于渊震惊的差点就想当场跪下!这三个人是怎么发觉的?
“顾将军是不是很疑惑我们怎么发现的?”荀泽一直不苟言笑,继续道:“其实也不难,只要是对照那些册子里记录的日常伙食开销与人均开销……”
顾于渊心想,果然还是大意了,这京都司尉府的人确实不好对付!他以为撤走一半的人,将帐子摆在那里便不难被发现,就算发现也不是这么快!
“可是跟着曹国公走了?”宋瑾言问道。
顾于渊心知瞒不住了,于是狠了狠心道:“是!宋将军来之前,贺将军就带走了一半人。”
顾于渊以为宋瑾言会大发雷霆,刚才实际上已经做好被拿下的准备,却不想宋瑾言只是轻声答了一句“嗯”,就这么轻松放过他了?
“顾将军,一刻钟之后,你带着营里剩下的校尉将军来我帐子里吧。”
说完,三人转身就回去了。
路上,荀泽有些不解,问道:“将军,您不追究?”
“贺允在我们来之前带走一半人,合法、合情、合理。”宋瑾言摇了摇头。
她接管大军,要从她将文书交到这里开始算。
“阿言觉得,贺允去了哪里?”
“按照我们到时间来算,必定走不远。他丢了三座城,从未有过如此败绩,如果他不是重伤的快死了,就一定想着如何将城池夺回来。除非……”
宋瑾言眉头紧锁,忽的驻足不前。
“除非贺允真的勾结外敌!”苏澄奕将宋瑾言未说完的后半截补充完整。
“既如此,我们岂非非常危险?”荀泽说道。
他们不过三千人,饶是再武功高强,也抵不过他们身在“敌方军营”!
“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