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去过京城,京里的文书诏令什么的一概不认识,请将军不要放在心上。”顾于渊恭敬的向宋瑾言作揖。
“萧将军不认识,顾将军几日前不也是没认得么?”苏澄奕吊儿郎当的,完全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这位是?”顾于渊见苏澄奕虽然说话不客气,但是上下打量一番之后,觉得此人气魄非凡,衣虽有染,眼神却精明透亮。
“顾将军,这位是这届科举的文状元,也是武榜眼,皇上新封的司尉府副将。”宋瑾言客客气气的,心里也知前几顾于渊是故意不现身的,若非如此,他们也不用先去阳城一遭。
“原来是苏尚书府的二公子!顾某早有耳闻,这届科举唯有一人文武兼具,一科状元,一科榜眼,定能名垂青史。我朝得如此人才是我朝之幸啊!”顾于渊对着苏澄奕深深鞠了一躬。
按年纪算,苏澄奕是顾于渊的晚辈,按官职算,顾于渊是二品将军头衔,而苏澄奕不过是三品副将头衔,但顾于渊当着贺允旗下各营校尉将军向苏澄奕鞠躬见礼,难免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苏澄奕到是显得比宋瑾言坦然,笑眯眯的也拱手作揖,“顾将军,好说好说。”
“顾某未曾远迎两位将军,还劳烦两位收复了阳城,顾某代我家曹国公感激不尽!”说着,顾于渊再次作礼。
“顾将军,接旨吧。”宋瑾言不是不明白顾于渊前几日定是故意不见人,一来是想看看他们的手段,二来如果他们就此回京,也不能说是他们的不是。
想这样保存贺家军和曹国公?未免想的简单了些,宋瑾言心下暗忖。
顾于渊接完旨,躬身道:“宋将军,请至大营吧,末将已将军营一切交接准备好了。”顿了顿,看了一眼荀泽及他身后的人,淡笑道:“只是,荀参将带的人……末将未想到宋将军带了这许多人来,只好安排在稍微偏僻的地方。望将军见谅,军营里实在是帐子有限……”
顾于渊又是作揖,又是客客气气的,实在是让人挑不出错来。
苏澄奕摸摸鼻子,瞄了一眼恭敬有礼的顾于渊,也未说什么。
“无妨。顾将军有此安排,瑾言已经感激不尽。”说着,宋瑾言也客气的回了一礼。
军营里,宋瑾言与苏澄奕一一见过了各营校尉将军,顾于渊将各营账册交代宋瑾言手里便顺势要退下,“宋将军与苏副将一路劳顿,又刚在阳城作战,想必已经累极,末将明日再来汇报近期情况如何?”
“顾将军,眼下曹国公情况如何?他人在哪里?”
“宋将军,曹国公身受重伤,眼下为了躲避修游族人趁乱下杀手,我们已经将曹国公转移到乡下去了。将军放心,日后曹国公痊愈,定会感激将军的及时雨,将贺家军解救于危难之中。”
宋瑾言闻言也不动怒。顾于渊说的全部等于是废话,不仅没有说出曹国公的下落,伤势如何,还在提醒她,这里,黎州的军队是他贺家军的!
苏澄奕显然也明了顾于渊的话里有话,正要回他两句解解气,却被宋瑾言的眼神拦了下来。
“也好,顾将军,我们暂且先休息,明日我们再商议。”
“阿言,此人可比那萧映南难对付多了。”苏澄奕一见顾于渊退出帐子,立即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嗯。”宋瑾言脸色清冷,并未将顾于渊的言行放在心上,只是专心致志的翻看顾于渊给她的册子。
“你不生气?他摆明是故意的,看似顺利和我们交接请,然则……荀泽带的人被安排在离我们最远的帐子里,贺允的情况又一概不说。我们可是来打仗的!”苏澄奕叹气道,出发前料到了许多困难,可是没想到第一道坎却是自己设的,“我朝军队如果皆是如此,难怪皇上会担心了。”
宋瑾言抬起头,目光清亮,严肃道:“原来那日你留宿宫里,皇上给你说的是这些?”
“这……呵呵!”苏澄奕一时不甚说漏了嘴,正想糊弄过去,就听宋瑾言清冷的声音说道:“二公子,我朝军队建章立制以来,一直是按驻地划分,又按照职责驻守,像贺允这般从他父亲手里接过兵权的不在少数,但尚未发生过皇上担心的事。皇上如果想要将军队的权利收于中央,怕是很难,也恐会逼人入穷巷。况且军权集中在皇上一人那里,未必是好事。”
宋瑾言心想,皇上是纸上谈兵,行军打仗的事未曾亲身经历,而且一人掌权如果万事之中有一事不及,恐国之危矣!
苏澄奕自知已经说漏了嘴,两人又远在边疆,索性干脆就将话挑明,“为上位者,皆会担心权落旁人。”
“太后,不是旁人,是皇上的嫡母,也是天下臣民的母亲。”
“阿言,你明知道最迟明年太后即将归政于皇上……”苏澄奕叹气道。
上回留宿宫里,自然不光是为了与皇上下棋。上到政事,下到百姓生活,皇上与他聊甚多。由他来看,皇上虽然年轻,但绝对不是一位庸碌之君。